崇侯虎大马金刀,坐于高位,俯视宋保。
“禀侯爷,费仲出身显族,自幼聪敏,曾官至大夫,被纣王所免,后四处经商,见识非凡,此等落魄之时,侯爷用之,当可收其心,以效全力”
宋保用心举荐,信誓旦旦“对于奴隶之变,他也有良策。”
自古以来,举荐人才名士都是臣子的分内之事,如此不仅能在君王面前得到宽宏容人的印象,更可收获同僚的感激,一举两得,何乐不为
此时崇侯虎就对宋保的举荐很满意,颔首道“既如此,传费仲上殿。”
“拜见侯爷”
费仲入殿,面对魁梧霸道的崇侯虎,行了贵族之礼,不亢不卑。
“费仲,本侯听宋保举荐,你对于如何处置这些不安分的奴隶,有着独特的见解,说来听听”
崇侯虎大老粗的人设早就立下了,也懒得虚头巴脑,直接问道。
费仲直起身子,迎着崇侯虎的注视,正色道“侯爷是问眼前之计,还是长远之策”
崇侯虎扬起浓眉“眼前又如何长远又如何”
费仲淡然地道“眼前之计,只需一字,杀”
崇侯虎脸色一凝,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起来。
周围的婢女侍卫知道这位侯爷暴躁的脾气,虽然不敢动弹,但眼中的惊惧担忧,却是掩饰不住,唯独费仲泰然若定。
“哈哈哈哈好个杀字,好个杀字”
片刻的安静后,崇侯虎突然发出震天笑声,虎立而起,煞气逼人地道“正合我意,那些贱奴,本是最低等不过,还敢生出以下犯上的心思,不杀如何立规”
费仲并不回应,平静地看着崇侯虎。
笑声止歇,崇侯虎双目肃杀逼人,突然又转了语气“眼前之计,照你的意思,这些贱奴杀了还有以后的祸患了”
费仲不急不缓地答道“若无东鲁西岐,当无后患,可北原并非独大,杀戮可得一时安稳,长远来看,只怕激起更大的反弹,到那时群起激奋,侯爷能将他们全杀了吗”
东鲁、南疆、西岐、北原,四大诸侯所在,从名字上看,也能大致判断出富饶贫瘠与否。
东鲁第一,无可厚非,西岐属于后来居上,南疆多瘴气湿毒,北原则最是荒凉。
不过奴隶数目,北原却是最多,因为普通平民也不愿意来这鬼地方生活,劳作建设,样样离不开奴隶,崇侯虎这么敏感,也正在于此。
奴隶真反了,北原第一个完蛋。
杀光了,北原也第一个完蛋。
所以此时费仲之言,令崇侯虎深深吸了口气“那你有何长远之策”
费仲道“请问侯爷,名与身孰重”
这个年代没有儒家,更没有所谓清流,崇侯虎理所当然地道“当然是身重”
“不,名与身同重”
但费仲摇了摇头,侃侃而谈“东鲁姜桓楚,西岐姬昌,一改武制,一传文道,为的是什么正是传播盛名当奴隶暴动,群起攻之时,所聚之地,必是此两处”
崇侯虎脸色阴晴不定“那依你之意,本侯也要做那虚伪之事,施恩于奴隶”
费仲道“北原奴隶是四方之最,在此阶级变动之时,侯爷本该是占据主动的,现在虽然落后,但追赶还不迟,东鲁和西岐看似先行一步,实则犯了大错,并无多少优势。”
崇侯虎问道“什么大错”
费仲道“东鲁无外敌,途自内耗,西岐传文道,见效太慢”
崇侯虎细细思索,点头道“不错,是这个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