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初十这一天后,乡野村妇们唠家常时七嘴八舌地叭叭着当日发生之事,没想到的是,一波未完又起一波。
大喜之后第三天,樊玉莲灰溜溜地回门了,穿得确实贵气了几分,毕竟当了陈家的少奶奶,但脸色却十分憔悴,并无新婚娘子的那分春意。
所带的回门礼亦十分齐全,甚至说得上是丰厚,却不见陈文轩的身影,道是家中有重要生意要谈,抽不开身。
樊玉莲独自一人回门。
这个消息很快从村头传到了村尾。
……
此外,牛头村的各家各户,亦有论起樊明义一家,道是发达了,攀上了贵人,往后吃香喝辣不用愁咯。
至于如何攀上地攀上贵人,攀上了什么贵人,村民自然不知。
唇红膏的生意,樊明义一家也闭口不谈。
有耐不住性子的村婆子跑来,旁敲侧击与张氏相谈,想打听出点什么,张氏也只是笑笑,道是樊明义以往去打猎,在山中救过那掌柜的,人家如今寻来报恩尔尔,多的一句不提。
对于穷追不舍问到底的,张氏便怒怼回去,道是:“叫你家男人到山里与大虫会上一会,说不准也有救贵人的本事。”
族里的人,有的感到欣慰,道是樊明义一家守得云开见月明,却也有不少人眼红眼热,张口就是酸腐味。
头几日夜里,豆腐坊周遭总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,闹得樊明义夫妻几夜都睡不好。
寻思着约摸是有人眼红着这几抬箱子,于是寻了个亮堂的日子,夫妇二人把箱子都抬到院子里,一一打开,晾上个半天,让来来往往的人都瞧瞧,里边装了什么。
正如赵夫人那日所说,里边有一箱书,一箱笔墨纸砚,一箱各色腊味、点心,一箱滋补的药材,余下的是各类家用的物件和各色布匹……并非什么金银珠宝。
一眼瞧过来,确实是丰厚,也值些钱。
可再细细一想,即便是值几个钱,却也只是吃的用的,不好换钱,值不得去偷去抢。
此后夜里才平静下来。
……
外贼易防,家贼却难防。
这日,一家三口到县里猪肉摊收购肥肉用于熬油,出门时把门锁得好好的,未料,回来时却正好瞧到老太太从豆腐坊里出来,左右各抱着一匹布,胸前还挂着几条腊肉,黄氏似老鼠般在门口把风。
此事自然令张氏十分愤怒,分了家,居然还敢光天化日之下进去拿走布匹和腊肉,这不是偷是什么?
樊明义的脸色也很难看。
张氏上前拦住了二人,怒骂道:“你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?偷东西偷到了儿子家,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,我们要是回来晚些,这屋里怕是要被你们掘出耗子洞罢!”
老太太死死抱着布匹拽着腊肉,生怕张氏会扑过来抢回去,据“理”力争道:“我亲生儿子的东西,怎么能是偷?我是他亲娘,凭什么不能拿?你这毒妇挑拨离间,吃得满脸肥油,可怜我那大儿子日日读书,熬虚了身子,拿他二弟几条腊肉算什么?要不是你这毒妇,这些都是我们樊家的。”
一旁的黄氏煽风点火道:“娘,拿好了,这些都该是您的,咱一点不虚,您别怕,他们要是敢动手,告到官府,对长辈不敬,吃板子的也是他们。”
樊凡见了此景,也明白,动手是不能动手的,在辈分长幼划分得像阶级一般的大明,儿子跟亲娘动起手来,不仅要挨板子,还会被记上不孝的污点。
不能硬来,只能智取,断不能让她们就这样白白拿走自家的东西,不给个教训,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