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时沐阳不敢再提“结巴”二字了,语态温和地询问她,“有驾照?能上路开车?”
“嗯。”宋心愈蚊子似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。
“我明天不用车。”时沐阳委婉地建议道:“明天我把我车借你用,油加满了给你开过去,免费用。”
宋心愈忙道:“我已经答应——”
“我现在去接你,九点半差不多到你家。”时沐阳看了眼手表,自顾自地说:“画展两个小时应该能看完了,唔,结束得早的话,下午就可以把车借你,明天你能带你家人再玩一天,省下来的钱还能给小朋友买些玩具和书。”
时沐阳说完便挂了电话,宋心愈再打来时,他按了静音,不听不接。
宋心愈又发来了短信,时沐阳也没有点开看。
这姑娘连着挂断他两次电话,他向来有仇必报,自然得还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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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心愈在家里坐立难安十分难熬,本来八点钟就应该坐到桌子前开始画画,但她从八点开始就无心画画,不停地整理房间来分散注意力。
切菜,浇花,擦玻璃,整理冰箱,宋心愈忙得脸上都汗涔涔的,连脸边的头发都打湿了,像个方出浴的少女。
可即使这样忙碌,注意力还是没有分散开,仍旧满脑袋都是不想去画展和又想去画展,想拒绝又无法拒绝,纠结得脑袋里面的神经都要撕扯裂了。
而且和时沐阳通的那几个电话,手机还坏了两次,正通着话呢,手机突然就没了信号,听不见对方说什么,对方好像也听不见她说什么,每次都要举着手机在床边窗边来回走动找信号,这让她不时地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和时沐阳道歉?
她是有礼貌的人,别再让人误会她没有礼貌……
啊,好纠结。
九点半,宋心愈正戴着手套刷马桶的时候,房门突然被敲响,她被扰乱的心顿时跟着敲门声猛烈地跳了起来。
门外的人敲了三声又三声,在没有得到回答后,又隔着门试探地扬声询问,“在家么?宋心愈?”
宋心愈反复深呼吸三次,才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开门,半弯着腰,露出个被汗打湿的湿漉漉的小脑袋瓜儿。
时沐阳站在她家门口,一身雅灰色西装三件套,右脚锃亮的皮鞋放在左脚旁边点着地,右手插着兜,左手撑着门框,动作是有压迫感的霸道,但面上带着温和礼貌谦逊的笑,微微垂眸望着正仰头的宋心愈。
“早上好啊。”
宋心愈脸又红了,忙低下脑袋,歉意地说:“那个,我给,给您发,发过短,短信了,不,不去了……”
时沐阳伸手欲开门,但宋心愈用力的死死的拽着门。
时沐阳:“……”
宋心愈低声说:“谢,谢谢您,您的好,好意。”
时沐阳尽量用真诚的声音表达他坦诚的态度,“您放心,我只是看您是画家,我也刚好要去看画展,有画家陪着看画展,不那么枯燥么,所以您别多想。而且正好路上可以谈谈您家房子的事,看您对我们有什么要求。”
宋心愈也很直白,“真,真不,不搬……”
宋心愈的脑袋都已经快垂到腰了,时沐阳忽然蹲下,仰头看垂着脑袋的宋心愈。
宋心愈被吓了一跳,立即往后躲开,脑袋也直了起来。
时沐阳慢悠悠直起身,眨着他真诚的眼睛,歪头说:“那就谈谈为什么不搬吧?避而不谈总不是长远办法,放在你心里也总是事儿。一件事放在心里太久得不到释放,身体就会变得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