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会儿就算是夜市也早已散了,你要去哪里逛?”沈谦之不放心道,“再说你一个姑娘家,半夜出去未免太危险了些。”
没想到宋宁听完他的话,居然表现得十分乖巧:“哦,那我不出去了。”
然后转身便回房间了。
沈谦之不相信她会这般听话,便仔细留意隔壁房间的动静,果然,在唐宁回到房间不久后,他听见了窗户打开的声音。
想来她是跳窗户走了。
沈谦之没有再出去阻止,他忽然发现,虽然他和唐宁相处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,可是他从来没有看透唐宁这个人。
她看似乖巧安静,却是一直有着自己的心思和想法。她冷静、果敢,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,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才有的沉静,掩藏的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的往事。
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?他居然毫不知晓。
这一晚,沈谦之失眠了。
唐宁则精神得很,她睡了大半夜,出门之前还揣了个苹果,这会儿边走便啃。街上静悄悄的,唐宁躲着打更人和巡街的侍卫,终于来到了她朝思暮想了许久的地方——唐府。
唐宁随父亲出征前,这大门上方的牌匾上端端刻的还是威风的“将军府”三个字,如今将军府中没有将军,只剩了“唐府”两个字,孤零零地悬挂着。
她在唐府门前站了一会儿,然后绕到了后院的院墙附近,蹲在墙角下面想了很久。
她在想要不要进去见一见大哥?
离开家的这几年里,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娘亲和大哥。她之所以能心甘情愿地照顾沈大娘和沈谦之,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对她有救命之恩,更是因为她从沈大娘母子二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娘亲和大哥的影子。每当想到家中只有大哥和娘亲相依为命,她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。
她这次回来京城,一直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来见大哥和娘亲。她以后终究还是要离开这里的,若是见了他们,岂不是让他们再次尝到离别之苦。
可是若不见他们,唐宁心里又像是被猫挠着一样,不得安稳。
不过白日里见到李昱辄,倒是帮唐宁做了一个决定:既然李昱辄已经知道她还活在世上,那么他免不了会告诉大哥,既然如此,她也没有再瞒着大哥和娘亲的必要了。
隔着一堵墙,墙里面是她日夜挂念的人,墙外面是嘴唇快要咬破、拳头快要捏碎才鼓足勇气的她。
天际隐隐泛出鱼肚白的时候,唐宁才爬上墙头,一跃跳进了院墙里。
这是大哥住的院子。
唐宁环顾四周,一切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。大哥腿脚不便,故而院中鲜少有摆设,地面铺的青石板经过岁月的磋磨,比以前光滑了许多。
她贪恋地望着周围的一切,恨不能装进眼中带走。就在这时,静谧的院子里响起“吱呀”的开门声,猝不及防。
唐宁一惊,循声望去。
熹微光线中,一个清瘦的身影自房中走出,他披着一件披风,左手拄着一根拐杖,右手扶着门框,然后有些吃力的抬起腿,小心翼翼地迈出了房门。
他一抬头,目光便与站在院子中央的唐宁撞了个正着。
是她的大哥,唐墨。
他身子微微一震,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徐徐露出了微笑:“阿宁,你回来了?”仿若她的归来,早在他的意料之中。
唐宁却没有想到会这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地就见到了大哥,又因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