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这里便只剩下一个值守的人,已经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。
唐宁屏住呼吸,摸了摸头上还有一根朱钗,便摘下来对着锁捅了半天,终于打开了抽屉,拿到了草药账目。她抱在怀里,又偷偷溜出了后院。
她不知道,在她刚离开,趴在桌上打呼的那个人便睁开了眼睛,不一会儿,那两个解决内急的人也回来了,问趴在桌上那人:“安歌郡主方才过来偷什么了?”
“不知道,没敢抬头看。”趴在桌上那人幽怨道,“你们两个人太不够意思了,说好一起装睡的,你们居然出去上茅厕。”
第一个起身的人说:“我不是故意的,实在装不下去了,总想笑。”
另一个人附和:“我也是。”
趴在桌上那人说:“你说陛下是什么意思?为何让我们装什么都看不见?”
其他两个人摇头:“不知道,圣心难测。”
唐宁抱着账目从后院翻出去,准备回到自己的宫苑看完再还回来,哪知刚回去便发现李昱辄也来自己的宫苑了,正和南平王喝茶。
李昱辄见她回来,便朝她走了过来,看她衣服里鼓鼓囊囊的,便问道:“你藏了什么?”
那账目本实在太大太厚,她装不进袖子里去,只好塞在胸前。李昱辄一问,她便双手抱在胸前。料想这位置尴尬他不好动手硬抢,唐宁便理直气壮道:“没什么。”
然后转身便要回房间,没想到李昱辄也跟了上来。
她刚打开房门,李昱辄便拥着她的肩膀将她带了进去,然后撩开她的衣襟,将她胸前的账目本抽了出来:“你在太医院墨迹了一天,就偷了这么个东西出来?”
唐宁抢了回来:“我看完了会还回去的。”
李昱辄按着她的肩膀想让她坐在凳子上:“那朕陪你一起看。”
唐宁噌得一下跳起来:“你按到我伤口了!”
这本账目本两人翻看到半夜,并未发现有关炼制倒秋寒之毒的奇草,不过倒是有另一个奇怪的发现。
当年太后还是一个普通的嫔妃的时候,她的宫苑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太医院这边取一些藏红花和麝香,账目上给出的批注是用来熬制避子药的。算算时间,从李昱辄三岁的时候,她就一直在喝了。
藏红花和麝香都是有轻微毒性的,长期喝的话对身体也不好。
唐宁随口问了一句:“我记得先皇很宠爱你母后的,怎么会让她一直喝这个呢?难道是心疼你母后生孩子辛苦?”
“父皇确实很爱母后,当初他力排众议坚持立母后为皇后,就算后宫嫔妃再说,他每月有大半的时间都会去母后哪里,就连他的寝宫中也一直挂着一幅母后的画像。”也正是因为宠爱,所以太后娘家人也跟着沾了荣光,太后的的哥哥杜文斌从一个小小的侍郎到现在的太尉,都有太后在其中的帮助。
当年唐大将军去世,唐宁也跟着“战死”沙场,不久李昱辄登基,杜文斌成了辅佐他的最高武官。说实话李昱辄并不喜欢这个舅舅,因为这个舅舅一直拿自己当孩子看,和太后一样,总想左右他的意见,这是李昱辄最为反感的。
如今唐宁查出唐大将军的死是云曦造成的,可李昱辄和唐宁一样,都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。而且杜文斌和唐大将军一样,同属于武官,只是一个在京,一个不在京,两人之间一直有不合,所以唐大将军的死让人难免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杜文斌。
不是他最好,若真的是他,李昱辄也绝对不会顾念舅侄关系。
李昱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