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是!娘,您可不只有老三这个儿子,你可还有三个亲孙子啊。”
一道惫懒的声音响起,那是李雁回的二伯。
李雁回知道二伯说的是谁。
那是二伯娘能奸懒馋滑还能在李家站稳脚跟的原因。二伯娘一口气给李家生了三个孙子,李文、李武、李斌。三个小子一个比一个皮。
也是李奶奶的心头肉。
可是今天,李奶奶也管不了什么心头肉不心头肉了。大孙子虽好,可哪比得上她的三儿?!她三儿可是要给她挣诰命的。
她生三儿的时候,做过一个梦,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拿了一只笔放在她的肚子里。李奶奶坚信她的三儿是文曲星君下凡,为此还特意请族长给三儿取了名字,她三儿一定能当状元的。
这一点她坚信无比。
谁说她三儿考不上,那就是在捅老太太的眼珠子。
老太太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,将老榆木桌子拍得啪啪作响,“放屁!谁说我三儿考不上的?!”
“我三儿是文曲星君下凡……”
“得了吧,老娘。你看哪个文曲星君都考了十年了,还考不上一个童生的?!”
二伯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不屑。
老娘就是偏心。当初他和老三一起上学堂,可偏偏老娘只肯供老三,却不肯供他,让他只学了几个字,就去族人在县里开的酒楼里当了帐房。
“娘,我还是不读了……”
听到这个温润的声音,李雁回更想翻白眼了。
这就是她老爹,李家老三——李修竹。
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,温厚宽容,总是与人为善,认为吃亏就是福。还患有考场恐惧症,一进考场就双眼发直,大空白一片,这就是他明明满腹经纶却连个童生都考不上的原因。
嗯……长得俊美儒雅应该是他唯一的优点。
只要见过他的人,没人会相信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竟然到现在还是一个白身。
现在是一月,再过一个月,县里又要考童生了,家里人为他这次是否参加考试而爆发了大战。
毕竟如果要考至少要交一两银子的认保费。
一两银子在李家那可是一大家人半个月的生活费。他们不想把这一两银子又丢进水坑里,丢水坑里还能听个响呢,扔到三叔这个无底洞,可是连个响儿都没有。
更别提,这还只是最基本的。考试纸笔墨要钱、进考场买炭火、买热水都是要钱的。
考个县试,没有二两银子根本出不来。
今年,老大家和老二家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出这笔银子的了。
“大哥、二哥,再让三哥试一次吧。”一个男子的声音弱弱的响起。
李雁回听出来了,这是她小叔。在这个家,能向着她父亲说话的兄弟,也就他小叔了。谁叫兄弟几个,她父亲和她小叔的关系最好呢。
李奶奶还没等欣慰的表示,总算还有一个人和她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,就被她自己的小女儿气个倒仰。
“试什么试啊?!有那钱还不如给我买条新布裙,我可都是大姑娘了……”,一个尖利的嗓音娇里娇气的抱怨着。
这是她小姑李灵芝,已经十八了,眼光太高,倒现在还没有人上门提亲。
李雁回被这一大家子吵得头都疼了。
就听见李灵芝继续说,“三哥要考,也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