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凛往侧边让了小半步,阿娆得了示意,赶忙越过他进了亭中,麻利地将茶果点心摆在石桌上,便匆匆退下了。
叶凤歌定睛细瞧,不禁一愣。
点心中不独有各色糕点,还有她平常很爱用来当零嘴的五香肉干。
先前她只是请阿娆拿茶果点心,并未说过要拿肉干的。
只愣怔了片刻,她很快明白定是傅凛特意吩咐阿娆替她拿来的,心中不禁泛暖。
这些年来,傅凛虽时常别别扭扭、搞三搞四地出些恼人怪招“折腾”她,却又总在不易察觉处时时关照着她。
阿娆与顺子他们那拨小孩时常在她面前玩笑说嘴:五爷对凤姐儿纵得呀,闹得咱们都觉得凤姐儿是这宅子的另一位主人了。
他虽明确且强硬地拒绝当她是“姐姐”,可他这些年的言行举止,至少是真真将她当做了这宅子里不可缺少、不容轻忽的一份子。
这对万事不贪心、不强求的叶凤歌来说,已然足够。
想到这些,叶凤歌百感交集地笑了,看向傅凛的目光也不自觉地柔软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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闵肃站起身,恭谨地向傅凛执了礼,波澜不惊道:“若五爷与凤姐儿有事要谈,属下就先行……”
“无事的,你们接着画。”傅凛与叶凤歌远远对视片刻后,抬手扬了扬手中的一卷书册,这才不疾不徐迈进亭中。
叶凤歌噙笑摇了摇头,想起他小时也是这样,最见不得她与旁人走得近,像是生怕她与旁人太好,就会将他忘到一边。
“你不是去书楼了?这才半个时辰就坐不住了?”
她每每这样好声好气与人说话时,轻柔嗓音里天生自带一抹恰到好处的淡甜,并非开口就能叫人惊艳的婉转悦耳,却是上好春茶一般,有种叫人回味的微甘。
傅凛径自走过去站到叶凤歌身旁,神情自若,“我实在放心不下,来瞧瞧‘我的’小蝴蝶,是不是飞走了。”
语毕,偏过头,作势认真地看了看叶凤歌额心的花钿。
这话里隐约有种阴阳怪气的内涵,显然已在亭子外头站了好一会儿了。
闵肃一时尴尬,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。
他虽严肃板正,却并非驽钝之人,傅五爷饱含弦外之音的种种昭示,他是清晰的捕捉到了。
叶凤歌虽觉怪怪的,却没察觉傅凛是在不着痕迹的“圈地”,只是没好气地笑瞪着他,顺手从小碟中拈了棋子大小的杏仁饼,轻轻塞到他口中。
“数你话多!想在旁凑热闹可以,但得好生坐着不许捣乱。不然我可不管你爷不爷,说翻脸就翻脸的。”
这般自然而然的亲昵之举,几乎是立刻就捋平了傅凛周身那层无形的炸毛。
傅凛微微弯了笑眼,以齿衔住那枚小巧的杏仁饼,含混应道,“你家五爷可是个稳重的人,从不捣乱。”
说着,就在桌旁的石凳上落座,从容地翻开手中的书册。
他先前听说叶凤歌请了闵肃在这里画人像画片儿,当即明白必定是画给那本《十香秘谱》的,哪里还坐得住?
虽明知叶凤歌不至于出格到让闵肃宽衣解带以便作画,且以闵肃古板刚直的性子,也绝不会答应这种荒唐要求,傅凛还是满心焦躁,急急出了书楼过来探看。
方才一进亭子来,他便不动声色地瞧过了桌上的画纸。
很好,画上男子的轮廓很显然是衣衫齐整的,傅五爷勉强满意。
就暂且不计较她对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