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动“碰触”他们,这才错过机会。
事到临头,她才知道,有些事情她不是不太在意。
若是没有维根斯坦夫妇的善心,她早就溺死河底了——廖砚秋自嘲。
这世上谁又能帮谁呢,到底还是要靠自己自立。
她思绪陈杂浮动,却不妨这时突然车一耸动——紧急的刹车声响起。
这让坐在后排座位上的廖砚秋险些跌落座位,她的额头撞上了前排椅子靠背。
穆致煊蹙着眉,看着眼前他“制造”的这起交通事故,脸色突然有些阴沉。
廖砚秋好奇地盯着外面,但她也没忘记去观察穆致煊的表情,身为一名医生,她得考虑她这个病人的精神状态。
其实她一直没说的实话,就是让穆致煊赶紧入院治疗罢,省得在社会上制造危害。
她,总觉得穆致煊实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——
这很莫名。因为穆致煊迄今为止,他还没表现出巨大的危害性。
他的“裸奔自杀”,伤害的是他自己,当然那间被影响生意的书店不算。
他的“同性癖”,其实看来都是谣传,当是误诊——为此史密斯医生对她很有怨念,患者转诊到她这个新人医生这边,对他来说是种羞辱。
可,廖砚秋有点相信自己的这种感觉。自从她从死亡深渊中幸得一命后,她的读心术和直觉都非常灵敏。
眼前的事态自然是需要是穆致煊这个事主处理,对面被“连累”的车居然也是一辆t型福特车,除了轮胎有些磨损,外观很是簇新,居然和穆家的这辆可以媲美。
对方车主下车,穿着自然是十分体面,西装革履,打着黑色的领结,头发油光水滑,梳着中分大背头。
这个时候上海就流行这个发型,虽然廖砚秋觉得很难看,但幸亏总归不是人人如此。
那中分大背头看见“肇事车”的车主没下来,很是不愉快的走过来,敲敲车窗。
廖砚秋注意到他的三根手指上都戴着粗粗的金戒指,看似很有经济实力,很暴发户的样子。
穆致煊此时却冷哼一声,并不及时打开车窗。这个时候因为他们的这场小型剐蹭车祸,让一侧的路面有些堵塞。
霞飞路这边本来就是很繁忙的租界老街道,一时街面上咒骂车鸣声不断,司机们只能吐一口唾沫,纷纷绕行避开。
“哼,拆白党!”穆致煊淡淡说,似乎是对后座的廖砚秋解释,又似乎是在不屑,觉得麻烦。
夕阳的光照下,他脸色冷厉,金黄色光线折射在他的半边脸庞,瞳下呈出一道悒郁危险的阴影……
廖砚秋心顿时咯噔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