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祖母!”秦绮听了这话,惊得站了起来。
秦绮的这个表哥名字叫做李晟,年纪比她大三岁,从小就是个读书种子,五岁启蒙,十二岁进学,被长辈们爱若珍宝。他底下的弟弟年纪尙小,看不出贤愚,全家人的希望就都寄托在了他身上。
秦绮曾听外祖家的下人议论过,舅母似乎想让表哥参加明年八月的会试后再订下亲事。若是表哥能中个举人,说亲的人家就能再提升一个台阶。
表哥是个俊秀的少年郎,眉目隐约与秦绮有些相仿的地方。秦绮在寿阳侯府没有得到多少兄弟姐妹的关爱,就隐隐把他当成亲生兄长来看待。但若说到男女之情,确实是没有的。
吴氏却比她还要着急:“你这孩子,往日那么有主意,这种时候害羞什么?外祖母实话跟你说把,你舅舅在礼部任职打听到了消息,明年春天圣上就要重开选秀了,你不在那之前订下亲事,难道真要去宫里受人磋磨吗?”
秦绮如梦初醒。
原来如此,她嫁入勋贵之家算得上门当户对,得不到太多的利益。只有把她送入宫墙之中,方能博上一把滔天富贵。
胡氏拦他没拦住,急得眼前发黑,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厥了过去。丫环婆子们连忙上来围住她,喂水的喂水,拍背的拍背,叫人的叫人。
至于秦松,早就一溜烟地跑回书房,写完了休书后杀回了段氏的正房,把墨迹未干的休书拍到她的脑门上。
段氏楞在了当场,反应过来后掩面痛哭: “我为你生儿育女,还为父亲守过三年孝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。不知道你受了那起子小人的教唆,来找我的不是!”
在气头上的秦松如何听得进去段氏的哭诉,他冷笑道:“你这个毒妇,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。看在你生下了维儿的份上我才给你几分面子,要不就不是一封休书就能了结的事情了。”
段氏抹眼泪的动作不由得顿住了,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的夫君。她生下秦绣后容貌损减的厉害,之后秦松就对她逐渐冷淡起来,从此流连于姨娘房中。不过她自认为生子有功,在秦松心中的地位与姨娘之流不一样,却没想到秦松不翻脸则已,一翻起脸来就要她的命。为了防止秦维、秦绣蒙羞,她这个做母亲的接了休书后只能吊死在侯府里面了。
秦松对着段氏因未施脂粉而肤色略微发黄的脸,嫌弃地说:“你若是不想接了这封休书也可以,那就剃了头发,去家庙里面修行去吧,这样还能给孩子们留几分颜面。”
听得这句诛心之语,段氏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,恨不得能跟秦松同归于尽。
万幸的是,胡氏和孙氏婆媳俩在这时赶过来了,阻止了人伦惨剧的发生。又经过一番鸡飞狗跳,中间夹杂着段氏儿女的哭求,胡氏以侯府老封君的身份定下了对段氏的处置方式,即在房内抄写五百遍《金刚经》以熏陶心性,对外则宣称“抱病”需从此在家修养。
说完这些后,胡氏见秦松面上仍有些不忿的神色,便把小儿子留在房里细细地劝说。
“她就算犯下了天大的错事,看在孩子们的份上也得给她留点颜面。再说了,绮丫头转过年就得预备选秀的事情了,这时候你把她的嫡母给休了,她还如何参选呢?”胡氏语重心长地说,“过不了几年维儿就该娶亲了,你都是快要做祖父的人了,办事怎么还这么毛躁呢?”
秦松不情愿地应了声“是”。
胡氏望着秦松与亡夫有七分肖似的脸叹息道:“唉,你这样子,让我有何颜面去见你父亲啊。”
秦松不知想到了什么,脸色更冷了:“要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