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常便是执意带着含霜去了。
清菡与妙常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,之前不知为何,清菡总是对妙常有些闪躲。
妙常思索不出原因,干脆任由她。
含霜对清菡有所戒心,别有想法,三个人看似如常,却都已改变。
经过一个多月的行走,妙常竟又回到了吴滩边城。
吴滩边城身为大端的贸易之城,还是如同以往般繁华。
香姨所在的扬花戏班有一百多人,是周围几个府城里数一数二的戏班子,都有几个教导师傅,香姨手下本有适龄姑娘,可最后不知被谁暗害,竟倒了嗓子,毁了身段。
香姨不忿好机会全被对手夺走,才会从陈娘手里看过妙常和清菡两人。
妙常和清菡两个便暂且留在吴滩边城。
这些姑娘们会在这里日日训练,等到宫里来人挑下能入眼的人。
可这还不算是最后。
姑娘们会被接到教坊收到严厉的□□,到时候留下寥寥数人,才会是成功。
人人都想往宫里奔,就算是最后不能留下,可有了宫中教导过的名头,以后成角儿的路也好走。
练习不知年月,这一训便是一年多的时光。
妙常也渐渐长成了大姑娘。
陈娘前段时间偷偷来吴滩边城看过两人一次,这一次见面,却是苍老。
清菡和妙常见到皆是心酸不已。
她鬓角生了白发,行走之间露出老态,却是慈祥温和。
陈娘一手牵着一个,絮絮叨叨说着许多事,清菡和妙常不约而同的顺着她说话,陈娘只当她二人和睦,熨帖不已。
可妙常知道,她与清菡早就相去甚远,见面时最多是不痛不痒的打声招呼罢了。
妙常和清菡站在门口,目送陈娘逐渐远去的蹒跚背影,虽是说着下次再见,可谁心里都清楚,北夷与大端,终是两国。
陈娘身子颠簸了这两个月,未必还有下次。
这一次也是听说京中要来人,陈娘才急吼吼地过来看看。
妙常和清菡的眼眶温热。
“妙常,十日后的考核,我不会留手。”清菡突然道。
妙常侧过脸,清菡看她鸦翅般的长睫和精致清冷的侧脸,心中警惕愈来愈高。
她们两人都是外来人,是否选中尚在两可之间,两人中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。
而妙常的样貌一直是她最大的心病。
“妙常,你后悔吗?”
妙常这才抬起头看她。
清菡直视她澄明清澈的双眼,如同两泓清泉,心中一窒。
“没什么后悔的。”
清菡了然笑笑,仿佛是看穿她的伪装。
可妙常是真的不后悔,甚至有些开心。
就在刚刚,陈娘小心的说起了原雄。
原雄后来再也没出现过在乌山,只是陈娘外出行走时,有幸看到过一眼。
陈娘只说他高头大马,青玉抹额,无比尊贵,行走间华光逼人,后面身着官服的人前倨后恭,威仪甚重,让人不敢相认。
清菡终是嗤笑一声,转身离去。
妙常微微抬头,看向那皎皎明月。
她早已不是当年稚嫩的孩童,也该学会思虑事情背后的含义。
原雄本想提亲,却突然为她起了名字。
素舒……
妙常淡然微笑,想起偶然间得知的一件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