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常这才知道陈娘说得是什么意思。
含霜在旁边听到这些,心中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,差点失态。
戏子,下九流……
含霜十足十地看不上原雄,却不想在他人眼中,妙常怕是高攀不得原雄,无父无母,无兄无长,被戏子养大,在哪里都是被避讳的。
陈娘说得不能随意跟人家走,无非是要个名分。
一个有名分的妾室。
陈娘一开始便看的透彻,想的东西也实际。
妙常看起来倒是还好,她隐约带着笑意,第一次让人看不清心底的想法,“师父,您想到哪去了?总不能让师父教我的一身本领白费。”
陈娘闻言露出欣慰的笑来,“我也不想让你白白淹没在后院里,凭你的样貌品性,以后如何还未可知。我看那原雄虽有些身家,但到底太过神秘了,不安稳。”
原雄这个人,陈娘看不清来路,而且北夷人行动粗野随意,按照北夷律法,女人若是未能生子,甚至可以随意交易,若是做了妾室,夫人说发卖便发卖了。
陈娘握住妙常的手,真心实意地为她打算起来。
“师父那几个姐妹有人开了大戏班子,二十年前以前名头响的时候,还有人去宫里给皇上皇后唱过戏,师父豁下这脸皮不要,也得求她收了你们,放心吧。”
妙常含笑点了点头。
妙常和含霜满身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不知怎的,一天之内所有的事情都找到了头上。
妙常躺在床榻上,手里握着装着安山玉的布袋,浑浑噩噩的想了很多,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将将睡着。
妙常知道,这一天夜里,她听到了自己身体里那如同竹子拔节生长的清脆声。
妙常此时敏感地感觉到,因她的到来,周围寂静了数秒。
教坊中人大多同时进入,只有和清菡两人是后来的,难免惹人注意。
尤其是妙常还长了个如此打眼的样貌。
妙常故作不知,拉着含霜进了人群之中。
没过一会儿,内侍局的大门打开了,从里走出一个长脸立眉的内侍公公来,他身形瘦弱,后背稍稍佝偻,有些年纪了。
此人一出来,众人皆是噤声。
他眼皮耷拉着,尖声道:“给我按个子排好喽,个小的先进来。”
说完这话,他便又走了进去。
等到他走了进去,周围人才开始怨声载道。
往常大家都是凭资历的,怎么年公公一来,就改了规矩?
妙常在旁边,偷偷听了一会儿,才知道大家如此畏惧的原因。
原来,这年公公是教导规矩的掌事公公,轻易开罪不得,否则在他手底下走过一溜十三遭,皮都被揭掉了八十层。
妙常偷偷吐吐舌头,赶紧跟着众人排队。
队伍很快就排好了,妙常很幸运地站到了前排。
于是,大家五人一组进入房间。
妙常站的靠前,很快就轮到了她的位置。
妙常跟在前面几人后面,进入了房间。
年公公颓坐在案桌前,手里拿着毛笔,排在前面几个拿出编号的木牌,年公公对上一个便在案本上划一道,然后慢斯条理地从旁边拿出装月例的小锦袋。
每个接月例的人低头双手举过头顶,叫声‘圣上万岁,谢主隆恩’才能接过锦袋。
如此下来,不慢才怪。
妙常不由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