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人似乎有些面熟。
“老天爷呐,姑娘诈尸了!”
那个被唤做刘妈妈的中年妇人终于回过头来,拔腿转身朝外狂奔而去,就如一只受惊的兔子,而跪在她面前的那个年轻姑娘,试图着想要挣脱她的手,可又有些畏惧,不住的弯腰想要给她磕头:“姑娘,你就放过我罢,我也是没办法的,毕竟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怎么能与她对着干呢?”
谢芳锦没有回答她,只是转眼看了看这间屋子,靠墙放着的拔步床,多宝格,一切看起来有些眼熟,只是她已经不能想起这是谁的闺房。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坐着的木匣子,不由得也吃了一惊——这是一口棺木。
她怎么会在这里?她不该是在盛隆侯府的内院?谢芳锦颤抖着伸出手朝自己的腹部探了过去,触及到丝滑衣裳的那一瞬间,她心中一咯噔,惊得眼睛瞪得铜铃大。
她的孩子呢?为何她腹部此刻平坦无比?
谢芳锦忍不住颤栗了起来,她第一次感觉到绝望与无助。
电石火光间,过往的一切齐齐涌了上来,仿佛间有人一把擎起那柔软细致的织锦门帘,贴着金箔的菱花镜映着门帘外漏过来的阳光不住晃动着金色的亮点,在水磨地砖上留下斑驳的印记。
身为定威伯府的长小姐,谢芳锦自小便受长辈宠爱,她生得模样好,又有满腹才华,到了十六岁上头,前来提亲的人差点要将府门踏破,祖父母精挑细选以后,将她许配给了盛隆侯府的长公子李庆峰。秦晋盟约缔结之时,人人俱说这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好亲事,不仅门第相当,而且郎才女貌,真是天作之合。
她在家备嫁一年后,十里红妆嫁入了盛隆侯府,是夜海棠花开红烛高照,洞房春暖鸾凤和鸣。谢芳锦第二日醒来时,但见窗外轻风微微,阳光和暖,袅晴丝泛起点点柔绵,心中那份情早就化成一滩春水,迢迢不断,随着那眼波荡漾波光潋滟,恍惚间她居然以为真是佳偶天成,人生大幸,能遇到这样的夫君,只盼能一直这般情深缱绻的将小日子过下去。
然而孰料人算不如天算,一表人才的盛隆侯府的长公子,其实却是一个的纨绔子弟,金玉其外败絮其中,成亲以后谢芳锦逐渐发现,她的夫君李庆峰根本就不是传言里的那个才貌双全的翩翩佳公子,只不过生了张过得去的脸而已。
所谓期望越高,失望越大,谢芳锦本来指望着自己的夫君能出人头地,可万万没想到李庆峰是个浪荡子,因着是盛隆侯府第一个孙子,他被老侯夫人宠上了天,交了些狐朋狗友,染了一身陋习,吃喝嫖赌无所不为。
谢芳锦归宁时向母亲谢大夫人抱怨,为何祖父母给她挑上了这门亲事,谢大夫人只觉无奈,盛隆侯与公公定威伯交好,这里头定然有人情关系,她这个做儿媳的还能说什么?婆婆与她说,盛隆侯有意将爵位给长子李玉清承袭,李庆峰乃是李玉清的第一个儿子,到时候自然也是他来袭爵的。
“芳锦,熬着罢,男人年轻不懂事,等着他再年长些就明白了。”
对着脸色沉沉的女儿,谢大夫人只能这般劝慰,虽然心里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,但事已至此,女儿都已经出阁了,还能如何?只能尽量往好的那一面想了。
“熬着,熬着,如何熬!”谢芳锦抓紧了衣袖,心中愤懑不已,才成亲两个月不到,她的陪嫁丫鬟都被李庆峰撮弄着上了床,只有白芷以死相逼才躲过了李庆峰的魔爪。
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。
谢芳锦自小心高气傲,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