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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.夕阳醉借机探口风
    暗红烫金拜贴摆在桌上,被窗外的阳光照着,闪闪儿的发亮,从屋子外边走进来,瞬间就被那金光刺着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有谁来过?”傅偲年皱了皱眉,走到了书桌旁边。

    “公子,此乃定威伯府的长公子送来的拜贴。”书房的小厮赶紧回话:“他特地来拜访公子,可公子恰巧不在府中,故此留下拜贴请公子去定威伯府小聚。”

    “定威伯府的长公子?”傅偲年将拜贴拈了起来,翻开看了看,字迹倒是颇熟悉。

    昔日在白石书院,他与谢勤勋还算是说得上几句话的,后来谢勤勋一路春风离开了白石书院,自那以后他们就交往无多了。谢勤勋这人并不有趣,可也算不得迂腐,最难得的是他并不看人身份说话,傅偲年想了想,点了点头:“平安,你拿我的回帖去一趟定威伯府,告知谢大公子,等他务公回府我定然前去拜访。”

    申时末刻,定威伯府来了一位访客:“我是太傅府的公子,专程来拜会你家大公子。”

    门房早已得了吩咐,作揖打躬的让着傅偲年进去。

    谢勤勋今日回得略微早些,听着说傅偲年过来,笑脸相迎:“偲年老弟,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公务繁忙,哪有时间来见我们这等闲散之人。”傅偲年冲谢勤勋笑了笑,虽然谢勤勋是长辈们眼里的标准典范,可他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。此刻谢勤勋还是如白石书院时那般穿着一袭青衫,整个人显得干净清爽,傅偲年觉得,高门大户里头,像谢勤勋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,和他交往也并不碍事。

    “偲年,你这话就说得不地道了,我公务确实繁忙,可你也未必见得是闲散之人。”谢勤勋爽朗一笑:“京城里求诗求画的人多得每日要将太傅府的门槛踏破哪。”

    傅偲年耸了耸肩,他并不觉得自己诗画有多么出色,可京城里总有一些假装风雅之人,隔三差五的就打发人过来求他“赐诗画”,他也懒得客气,三百两银子往上走——能打发人来太傅府求诗画的肯定不差钱,他才不管自己的诗画最后究竟是挂在何处——反正有银子便是最好的。

    傅太傅很是生气,觉得傅偲年这般买卖字画有伤风雅,诗画乃是精神境界到了一定层面的产物,哪能如此庸俗?可无奈傅偲年从来不管这些,有银子就赐诗赐画,没银子他正眼都不会看那人一眼,尽管傅太傅说了他好几次,可他三百银子的标准从未降低过。

    “谁知道那些人是真心喜欢还是附庸风雅。”傅偲年弹了弹自己衣袖上的一朵落花坐了下来,四下打量了谢勤勋的庭院一番:“勤勋兄,你这院子风景颇好。”

    谢勤勋哈哈一笑:“不过如此而已,偲年老弟谬赞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有几个丫鬟捧着茶盏果品上前一一摆好,品茶用的是老虬枝山根木雕云纹新月盏,茶汤底料是腊月梅花蕊上收集的雪水,配着今春最早的明前茶,细细品味清冽之外还有一种淡淡的梅花香。

    “勤勋兄,这茶汤好味道。”傅偲年忍不住赞了一声,没想到谢勤勋是个真懂风雅之人。

    “用梅花蕊上清雪煮茶汤,这还是我妹妹教的法子……”提到妹妹谢芳锦,谢勤勋眼睛微红,心里一紧:“唉,只可惜以后她不能和我一道品茗。”

    傅偲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,心中暗自觉得有些奇怪,谢勤勋这神色变化实在太快了,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,难道这位定威伯府的小姐出了什么事情不成?只是他也不方便开口相询,只能拿着那新月盏在手里把玩,盯着那云纹看个不歇。

    “大公子,夫人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站在院子门口的丫鬟声音清脆,正举杯把玩的傅偲年听到此言一愣,目光不由自主朝门口溜了过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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