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们安心下来,谢芳锦却没了绣花的心思,她将绣绷放下,伸了个懒腰:“收起来罢,今儿有些疲乏,明日再绣。”
是夜,谢芳锦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,暗诵《心经》好些遍,这才将心神收拢,慢慢入睡。后来她做了一个梦,不少青面獠牙的鬼怪在追逐着她,她拼命朝前边奔跑着,可耳边总有那可怕的“呼哧呼哧”之声,仿佛有长蛇的信子就在身后。
“别过来,别过来!”她绝望的呼喊着,前方一片白雾弥漫,什么都看不清楚,她不知道是否也有鬼怪在那里等待着她自投罗网。她停下脚步,恐惧的打量着前方,没有下定决心是前行还是坐以待毙,就在这一刹那,忽然间一缕阳光穿过白雾照射到她身上。
那缕阳光是如此温暖,让她瞬间便安下心来。
“跟我走。”有个人从白雾里走出朝她伸出手来,声音格外温和。
那是一个年轻男子,谢芳锦努力想看清楚他的面目,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,他分明就在眼前,可却又仿佛隔了一层薄纱,依稀间只能见着一管高高的鼻梁,似曾相识。
此刻她已经没有可以依赖之人,谢芳锦只能接受他的帮助,她默默的跟着他前行,他手心有温热的气息传到她的手掌间,渐渐将她的心也温暖起来。
就这样跟着他走,一直朝前走,最后走到阳光灿烂之处,四周鸟语花香景色宜人。谢芳锦含笑抬头:“多谢公子。”
然而身边已经没有那个年轻男子。
谢芳锦颇感诧异,她伸手揉了揉眼睛——眼前真是一片金光灿灿,而她自己却是躺在床上。
“姑娘醒了。”荻花笑着凑了过来:“姑娘昨晚做了什么梦呢,就听着姑娘在说话,期间还又哭又笑。”
原来是做梦。
谢芳锦翻过身去,将脸孔埋进枕头,有些不好意思。
梦里她与那个年轻男子说了许多话,那人颇有学识又谈吐风趣,惹得她不时报以笑意盈盈,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在梦里笑出声来。
“姑娘,姑娘!”荻花站在床边连声呼喊:“该起床洗漱了,早课都散啦。”
“这么晚了?”谢芳锦一骨碌爬了起来,揉眼看了看四周,芦花已经打开了小半扇窗户,一枝杏花从外边伸了进来,正好挨着窗棂,几片花瓣落在了墙边。
阳光正好,此刻该已过辰时了。
“先前妙音师父来过,我们推说姑娘身子不大舒服,她也没多说什么,只是到床边查看了一眼就走了。”荻花捧了漱口的盆子过来,将手中的茶盏递给谢芳锦:“姑娘先漱漱口。”
水温刚刚好,谢芳锦捧着茶盏漱口擦牙,荻花捧了盆子将她吐出的水接了以后交给芦花,拿水净手以后又将脸盆捧到床前:“姑娘洗把脸。”
洗漱过后,谢芳锦带着芦花荻花出了房间,才走到长廊之下,就见着妙音带了几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。走在最前边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妇人,生得圆脸大眼十分的福相,从穿着打扮上看是有钱人家的夫人。
“这般年纪,该不是进来清修的吧?”芦花呆呆的看着那位夫人,满脸都是疑惑:“她后边还跟着不少丫鬟婆子呢。”
“肯定不是了。”旁边有人接话,谢芳锦回头一看,却是住在左侧的刘小姐闻声走了出来:“有些人在此间住上一段时间就会有家人前来相接,或是有亲戚来探望,我看这阵势,该是前来接左二小姐回府的,前些日子我听她说要回京城去了。”
“唉,我们家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。”芦花听说可以回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