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仍然是方圆几十里, 不见人烟, 四处都是枯树与白雪,辨不出方向。
楚向天无奈, 只能凭借多年的经验选定一个方向前行,一行人跋涉两日, 才再次找了地方暂时安顿下来, 让探子再去探路。
空地上生了火, 被救下来的奴隶挤在一起烤火, 谁也没有说话,但大家的神情都笼罩着沉沉死气,只有偶尔的咳嗽声才会打破寂静。
天色暗淡下来的时候,天空中又飘起了鹅毛似的大雪, 这几日雪也越来越大, 天气也一日比一日寒冷,山中的猎物都躲了起来,他们找不到猎物,只能陆续将剩下的战马杀了吃。
只是这么多人, 也不知道能管几日,如果还是找不到出路, 不只是这些被解救出来的奴隶觉得无望,连跟着楚向天的这些士兵也要受不了。
战士们不会畏惧死亡, 却害怕在绝境中一点一点的绝望。
楚向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 竭力将探子送回来的消息整理出来, 试图推测出最有可能是正确出路的那一条路。
身后忽然传出细微的吵闹声,隐隐夹杂着大人的呵斥跟孩子隐忍的低泣。
楚向天转过身,就见不远处的火堆边,那个跟他说过话的大孩子,抱着那个瘦弱的孩子,正四处将疲惫睡着的大人摇醒,时而楚国话,时而外族话交错的说着,“你们会看病吗?我弟弟生病了。”
有的人不耐的呵斥一身继续睡觉,有的会接过来看看,最后叹息一声将人还给他。
最后是一个中年女人将人接了过去,用外族话跟他说了什么,那大孩子就匆匆跑出去,片刻后回来身上袍子已经缺了一块,被雪水浸的湿透冰凉,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小些的额头之上。
楚向天上前,“他怎么了?”
女人抱着孩子,有些胆怯的缩了缩,低着头没敢应话。
还是那孩子回答道:“我弟弟生病了,身上很烫。”
楚向天蹲下身,看向女人怀中的孩子,孩子有些黑的脸蛋此刻布满潮红,额头上的布巾冒着寒意,又冻得他不安的蹙着眉头,紧咬的牙关还在颤抖。
楚向天伸手碰了碰,这孩子浑身跟火炉似的烫手,他皱起眉,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将小孩抱住,又去找了些治风寒的草药让女人去煮,煮好后给昏迷的小孩灌进去,然后将人死死的包裹住放在火堆边上,让大孩子照顾着他。
“他太小了,估计受不住冷水擦身,你守着他,让他出汗,撑过去就没事了。”
大孩子咬着唇,带着隐忍的哭腔应了一声。
楚向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,目光望向折射着冰雪寒芒的树林之中,只希望派出去的探子能带来好消息。
***
傅湉他们循着做下的记号一路找过去,找了一日仍然未见人迹,只是偶尔能发现路边的草丛灌木有被踩踏过的痕迹。
休整一晚后,一行人精神饱满的寻找道路两边的记号,比起漫无目的地的在深山中乱晃,随行的护卫们主动许多,分散开四处查看。
薛青山紧紧跟在傅湉左右保护他,忽闻边上一道高喝,“谁在那里?”
薛青山反应迅速的转过身,抽出腰间的佩刀警惕的将傅湉挡在身后。
出声喝叫的是一个随行护卫,他正在四处探查,却忽然发现不远处一道人影闪过,这雪地里的踪迹好藏也不好藏,就比如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,身手倒是快,可雪地上的脚印却藏不住。
一行人警惕的围上去,藏在树后的人影不得不现身出来,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