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未离开之前,街道上少许还可以看见玩乐的少年,如今不要说不谙世事的少年了,就连那刚刚还未长成的孩子,都已经学会了在工厂里步履匆匆的工作。
日复一日的操劳让那些本应该天真无邪的孩童,眼睛里已经蒙上层层薄雾,那里永远隐藏着让人看不透的哀伤。
“哎,小心点。”
柳真刚刚路过32街区。就发现路边有一个孩子摔倒在地上,他的怀抱里还抱着一堆一看就是已经发霉了的面包。柳真快速的上前想要扶起他,可是少年并不理睬柳真的帮助,他匆忙的从地上爬起来,抱着那堆已经发霉的面包继续朝前跑着。
柳真随着孩子的步伐来到破旧的工厂,看着他将那些发霉的面包一点点的掰碎,然后浸泡着并不怎么干净,不知道存储了多长时间的雨水喂给那个脸色乌青,明显看着就时日无多的女孩。
认真的动作,坚韧的眼神,坚持不懈的投喂,柳真很想上前拽开男孩那满是伤痕的双手,告诉他那个孩子已经没救了。可是还不等他上前,娜塔莎却牵扯住了他的举动。
娜塔莎摇头示意柳真不要再去打扰他们,随后便带他离开了那幢破旧的屋檐下。
“你为什么要阻拦我!”
柳真甩开娜塔莎的手,有些气急败坏:
“你难道看不出来,那个女孩子根本就活不了多久吗?”
“我当然能看出来,可是你难道要将那个孩子唯一生活下去的希望也要摧毁吗?”
娜塔莎的言辞里满是冷静,她望着柳真言辞恳切:
“真,我们没有资格去同情,怜悯他们,因为我们也不过是这万物众生之中被抛弃的那一类。”
娜塔莎的话,让柳真沉默了下来,他又恢复了刚刚到达洛克萨斯的样子,沉闷,低落,空无灵魂。
他的心中在滴血,因为原本二十四时区不应该是这样的,在他离开之前,这里的人民生活困苦,但是至少勉强的温饱还是可以维持的,为什么,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番模样。
娜塔莎随着柳真的脚步在二十四时区闲逛,她四处环绕着破落的商铺,随处可见的流浪者,还有隐藏在黑暗甬道之中的掠夺者,屋檐上不时有肮脏的化工水滴落下来,散发着难闻的气味。
也许是看出了柳真眼神里的不可置信,也许是听见了柳真心中的疑惑和悲伤,她轻轻上前,与柳真并肩前行,思量了许久才慢慢的斟酌着语言说道:
“这是十二时区下达的命令,因为他们私藏你这个叛逃者。所以最近十年的时间里,二十四时区必须要交出十倍的供给品给十二时区。”
惊天霹雳!严重的惩罚,不公的规则,让柳真的愤然转身,可是还没有踏出几步,柳真的肩膀又陡然塌软了下来。他低垂着头,沿着刚刚的路线继续行走。他有什么资格去愤怒呢,毕竟他才是罪魁祸首啊。
正如娜塔莎所说的,他也不过是被这个世界被抛弃的那一类,他有什么样的资格去愤怒,去反抗呢,不过是个权利的政治添加一份可以威吓众人的鲜血和白骨罢了。
也许是心中被那份渴望召唤,也许是他无时无刻不被梦中场景魂牵梦萦,也或许是为了逃避眼前的一切荒芜和贫苦。柳真的步伐匆忙而又慌乱着。
终于他再一次在熟悉的地方停下步伐。巨大的电网依然像以前一样高高耸立着,将二十四时区包裹在其中,穿过它,那份带着森林的气息的荆棘林就在那里不停的召唤着他。
柳真从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