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”
寇秋的脚步停了下来。
“你还没跟我说,”寇秋说,“你是怎么考的这么高的分?”
查恭眼皮也没眨,张口就说:“那县城培训班收费可高了!我听了那么多课,要再考不好,钱不白花了?”
避重就轻。
寇秋:“我们在一个考场,我看你做的并不顺。”
查恭的神色明显僵了僵,随后说:“那是被一道题给难着了”
他绕到另一面,问,“哎,方扬,你该不会因为自己没考好,就觉得别人都有问题吧?”
“我的确觉得有问题。”寇秋瞧着他,说,“我觉得,有人在交卷时换了我的试卷。”
少年的瞳孔放大了,随即若无其事眨眨眼。
“怎么可能!”他说,“你就是没睡好,又接受不了,这会儿开始乱想了——早点儿回去睡吧,别想这么多了。”
“但我估分很高。”
“估分高有什么用?”查恭说,“没准儿你把答案写错位置了呢?考试前一天你还背你爷爷去打针呢,一夜都没睡好,怎么知道自己不是考场上出了问题?”
他把手臂绕过寇秋的脖子,声音像在哄小朋友。
“好了好了,我知道你生气,不舒服,但也不能逮谁咬谁是不?快点儿回去吧,啊,回去睡一觉。”
他顿了顿,又笑了。
“要实在睡不着,就把我当时给你写的情书拿出来看看。”
系统被气的呼哧呼哧,简直恨不能跳出来。
装什么呢!
还好意思提什么鬼情书,卷子明明就是你买通了人换的!
它愤愤地在心里念了好几句人渣,气到几乎要原地螺旋式上天。寇秋倒没生气,只是低着头装作被说服了,在对方的护送下回了家。
家里的老人已经知道了消息。方爷爷靠在床上,后头枕着的枕头旧的不行,瞧见孙子进来,立刻费力地把身体撑起来,眼巴巴看着他。
“小五啊,”他抖着声音说,“是真没考好?”
——这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。寇秋没再刺激他,只是低着头。
老人也没有说话,只是有几滴眼泪从早已经干涸的眼里头淌出来,费力地提起拳头,反复捶着自己几乎没有知觉的身子。
“我这把老骨头哦我还活着干什么,没别的用,就是拖累孙子”
他心里明镜似的,方扬一向成绩好,平时在学校就没拿过第二。要不是因为考试前自己病倒了,怎么也不可能才考这么一点分。
“作孽啊”
像是架破旧的风箱,在吱吱呀呀转动。
寇秋给他倒了杯热水,帮他顺着气。他们甚至不需要竖起耳朵,已经有热闹的声音从隔壁传过来了,查家买了挂一万响的鞭炮放,噼里啪啦,喜气洋洋,老远都能听到查母的大嗓门儿。
“是呀,考省城大学肯定可以了啊!”
“哎,就是考的不错”
“哈哈你们家那个也争气,以后肯定能和他查恭哥考到一块儿去啊!”
老人默默听着,眼睛更红了。他干瘪的嘴唇勉强动了动,又费力地瞧了瞧自己屋里。
没东西。
冷冷清清,暗沉沉的。
只有个孙子乖巧听话,奖状一大叠,都被他当宝贝收着。
可连这最后一个孙子,也被自己给连累了。
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