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里着急着去死。倒不是不怕死, 只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,不死又能如何呢?没有活路, 只能想办法让自己死得不那么痛苦。至于死后太后娘娘会不会觉得不解气, 在她死后还鞭她的尸,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。
隆宜没说话, 只是搭着姚喜的手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。
姚喜觉得万分煎熬, 身旁这位小主子走得慢, 二人像被困在永远走不出去的迷宫一般, 沿着宫道左拐直行右拐直行再右拐……姚喜后悔答应送人回宫了。
瞧着四周亮堂堂的,这位小主子走路也稳稳当当, 醉得没想象中厉害。姚喜决定撂挑子不干,她不想冒着被上酷刑的风险, 只为送这个一面之缘的女子回宫。“看您还算清醒,要不奴才就送到这儿了?”
“正好。咱们也到了。”隆宜停下脚步。
姚喜随着隆宜的视线望去, 只见面前宫门的上匾额赫然写着三个大字——宁!安!宫!
她一路上只顾提防着被人瞧见, 竟没注意到女子领着她走的是到宁安宫的路。这就是路痴的悲哀, 蠢成这样哪怕被人卖了也活该。
可是这女子明知她怕落在太后娘娘手里,还把她带来了宁安宫?
姚喜很快想明白了。这位小主子哪里是要回宫,分明是要拿她在太后娘娘跟前邀功啊!也怪自己看错了人, 喝了人家两杯美酒, 瞧着人家面善就傻傻地跟了来。妃嫔们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事她不是没听人说过, 只是死活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倒霉,被人踩着她的命往上爬。
不想被抓住用刑,姚喜转身就要跑,隆宜笑着对宁安宫守门的太监道:“把人抓回来。”
姚喜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,自然跑不过货真价实的太监,一转眼的功夫就被抓回了宁安宫门口。她挣扎着冲一旁始终含笑脉脉的隆宜怒吼道:“我与你无怨无仇,你竟为了巴结太后害我?”她自打见了这人,这人一直是笑盈盈的模样,只不过方才还觉得和气可亲,现在只觉得阴森恐怖。
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笑里藏刀。
隆宜冲愤懑不平的姚喜笑着道:“反正公公一心求死,顺带帮我个忙不好吗?也算死得其所嘛!”她转脸对守门的太监道:“去禀告太后娘娘,本宫有事求见。”
“娘娘,长公主求见。”芫茜陪着自家主子熬了一夜,眼皮已经很重了,还是得强打着精神。
万妼瞥了眼地上的青铜漏壶:“现在已是丑时了吧?传哀家的旨意,就说哀家已经睡下了,有事明日再来。”
长公主隆宜不只是皇帝的妹妹,也是先皇后的女儿,比她还要年长一岁。当年先帝爷为了接她进宫委屈过先皇后,后来先皇后的死和她也多少有点关系,为这事,隆宜一直恨她,更恨先帝爷。
俩人一直不对付,也没必要见面讨对方的嫌。尤其今晚万妼心情不太好,见了隆宜只会更不好。
隆宜本来住在封地,因为先皇后祭日快到了才回的京,等祭日一过就会走。隆宜回京这么些日子,只有初回宫向她请安时见过一面,当时皇帝也在,直到一起用完膳二人之间说话还不超过三句。
“回来。”万妼改了主意,叫住要出去传话的芫茜。隆宜那么恨她,没事不可能来宁安宫,尤其还是大半夜的。“让她进来。”
“奴才求求您,让奴才自行了断吧。”姚喜被带入宁安宫时彻底害怕了,泪珠子不争气地一个劲地往下掉。因为不难想象被交给太后娘娘后等待她的将是什么,而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