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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伊始
住了眼睛,不敢去看,却听铮铮几响,一股劲风将她冲的倒退两步,却毫发未伤。她睁眼一看,那青衣男子仍稳稳地挡在她身前,李莫愁连番两次居然都没能近了他的身!

    李莫愁又惊又怒:“好小子!”

    说罢,袖中飞出数枚银针,每一针都喂了剧毒,直直冲男子身上的几处大穴射过去。

    江云楼并不躲闪,只是专心抚琴,曲子自他指尖流泄而出,琴音清澈,如一轮皓月,又如徐徐清风,那几枚银针直直射来,却仿佛遇上一道无形的墙壁,所有银针被尽数挡下,琴音又冲着道姑席卷而去!

    女童只觉得这琴音好听极了,是她毕生听过的最美妙的琴音,那道姑却被逼的连连后退,面上浮现一丝惊怒之色,挥起拂尘抵挡琴音,面色却越来越白,她扶住胸口,噗的一声,张嘴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。

    李莫愁立时就明白这是遇上了大敌,狠狠地瞪了青衣男子一眼,便再不留恋,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几个跳跃,杏黄色的身影逃进了树林深处。

    ——不逞一时之勇,可见她人虽疯了些,头脑却还是清醒的。

    待到道姑的窈窕身影彻底消失在林间,琴声才慢慢停下了。

    江云楼微微弯下腰,低低咳了几声,一直静默在一旁的白马忽而上前几步,用脑袋去拱他的身体,江云楼却越咳越厉害,女童只瞧见青衣男子的背影抖得越来越厉害了,心中正觉诧异,就见男人蹲了下来,猛地咳出一口鲜血,几乎抱不住怀中的琴。

    白马嘶鸣一声,急的跺了跺脚。

    女童赶紧上前扶了江云楼一把:“大哥哥,你怎么样了,你是不是受了伤?”

    她又急又怕,眼泪都要下来了,两个至亲长辈不久前才死在李莫愁手中,来不及痛哭,表妹又被李莫愁掳走,眼下连救她的大哥哥都身受重伤,她小小年纪,又哪里承受的了这些?

    江云楼听她语气里带了几分哭腔,伸手拍拍她瘦小的背,宽慰道:“老毛病了,不关你的事。”

    说着又是一阵咳嗽,他咳的十分厉害,女童手足无措的拍着他的背,想替他顺气,江云楼却轻轻拂开她的手,一把抓住她的肩膀,将她提起,安放到马背上,自己随即也骑上了马背。

    他忍着咳嗽道:“她不知还会不会杀回来,咱们先走。”

    女童道:“她说她要杀光我家七口人,一个也不会放过,她、她或许真的会回来。”

    江云楼点点头,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歉疚与不忍,他低低道:“对不住,没法救你表妹了。”

    女童听见这话,眼眶一红,咬着唇点了点头。她心里实在是难过,可她也不能去求这位大哥哥去救她表妹,大哥哥与她素不相识,好心救了她已是天大的恩情,她又怎么能为一己私欲,让他再去找李莫愁,岂不是害了大哥哥。

    她死死攥着姨父最后给她的半张帕子,心中不知对表妹道了多少句对不起,脸上已是泪流满面。

    江云楼带着她,一拉缰绳,那骏马便在林中疾弛起来。

    他呼吸紊乱,经脉中内力翻腾,显然是旧病又复发了,只得抱紧了怀中的孩子暗自苦笑。

    白马似是清楚主人情况不妙,脚下发足了劲儿狂奔,一直奔了许久许久,才奔出树林,跑到了一条大道上。

    此时天光微亮,女童呆呆地瞧着晨曦,知道这极凶险、极可怕的一夜终于是过去了。

    白马渐渐放缓了速度。

    女童只觉得揽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忽然一松,身后的男人便无力的跌下了马,她回头一看,裹着青色披风的男人已经昏迷过去,侧身躺在冰冷的道上,那张琴也跟着摔在地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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