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初登基的数月,武曌力求政局稳定,诸事和谐。当然人事变动,照例贬杀,是难免的,只是相比之前的腥风血雨,人人自危,缓和地太多。为了踏上权力巅峰,女皇脚下已是尸骨累累。
然外松内紧,来俊臣那群酷吏有所收敛,内卫却是全力出动,监控着天下,甄别着叛逆份子。可以想象,武曌登基,将会激起更多李唐死忠加入反武兴唐的运动中,纵使不敢如徐敬业、李贞父子那般起兵来明面上的反抗,但转入地下,积蓄力量斗争,那是一定的。
暗处,内卫四处出击,打击着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反武组织,毕竟不是每个“恐怖组织”都叫蛇灵。
而趁着这个大好机会,大阁领萧清芳亲自出马,奔走各道州。萧清芳虽然当着内卫大阁领,然实际上并不能真正掌握它,女皇武曌也不可能让什么人掌控这么个机构。
在洛阳行事多有掣肘,有许多人盯着,比如被美妇萧压制着的孙殿臣与黄胜彦。但出了洛阳,可操作的空间便太多了,明面上打击叛逆,一边倾力进剿,战果不斐,能向女帝交差。暗中却吸收其中的精英以为己用,不断壮大着蛇灵。
洛阳这边,如狄胖胖所料,多年以来,酷吏猖獗,执法暴刻,用刑严苛,冤狱丛生。似周兴、索元礼、来俊臣这等人,各个手上站满血腥,害众数千。尤其是索元礼,在被撸了内卫大阁领职位后,丛苛、从酷、从严,杀戮日盛,以讨欢心。
此前为了巩固权力,打击政敌,清除异己,皇帝多有放纵。但如今登基称帝了,酷吏这个工具,便开始抑制了。
女皇心里也清楚,自垂拱以来,七八年间,朝野自上而下积累了太多的怨愤,这是不可小视的。武曌明白,若忽视此症,真待爆发出来之日,她这个皇帝位置只怕也难坐稳。
皇帝的态度变了,底下的人,日子也就跟着不好过了。
先是丘神勣,很干脆,罪死。武曌首先解决此人,估计与当年遣其杀章怀太子李贤有关。如此深入地牵扯入皇家密事,还是替母杀子,当武曌要动手时,首先便想到他。
丘神勣之后便是周兴,武皇登基,周大人小升为尚书左丞,这与他想象的拜相差得不少。尔后,女皇不知道从哪儿得到周兴与丘神勣通谋,“阴谋忤逆”的报告,让来俊臣推鞫之,然后就发生了著名的“请君入瓮”。周大人俯首认罪,皇帝怜其过去的功劳,流之,然这样的孤臣,一遇难,哪儿能得好,死于流放途中。为仇家所杀,此仇人,出自蛇灵,还是吴蒙的手下。
丘、周既亡,与其并称的索元礼哪儿能逃得了,其实自薛大将军莫名被杀之后,索元礼便慌得很,终日惶惶。待到下狱问罪之时,面对他发明的刑讯神器“狱持”与“宿囚”,直接服罪,死于狱中。
此三人之死,效果很明显,大大抚慰臣民之望,平复民愤,大快人心。洛阳城中的恐怖气氛,自此有所缓解。
观武皇的动作,有不少朝臣竞相上疏,按照他们的意思,丘、周、索几人哪里够,当将所有的酷吏鹰犬都清除出朝廷。
武曌怎么可能会同意,酷吏们于她而言,是把极其顺手的刀,压制以安人心,可。完全弃之不用,以女帝的精明,是不会任由那些朝臣左右的。
非止如此,对自己的鹰犬,还有所安抚。比如来俊臣,还给他加了官。
狄胖胖拜相了,天授二年升任地官侍郎,加授同凤阁鸾台平章事,可惜没多久,便作为李唐宿臣,与一干高官重臣一齐被来俊臣构陷,诬为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