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冽:“……”他摸了摸下巴,凑近谢夕泽的脸,英挺的鼻梁差点碰到人,眼神里荡漾的笑意却很温柔,笑问,“很色吗?”
看谢夕泽苍白的脸羞红涨起,他才收起笑,“不逗你,吃饭吧。”
两人忙了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,这会儿正饿得厉害,宋冽大口大口地把饭送进嘴里,姿态却并不显粗鲁,谢夕泽忽然又踢他一脚,宋冽回头看他,放下碗筷笑着询问,“小泽?”
谢夕泽扭过脑袋,过了几秒,才看着他的眼睛,不算别扭的说了声谢谢。
九点后谢夕泽再次量过体温,温度还有一点偏高,闷在被子里捂一天,身体全是汗水。
他浑身黏糊,倒没跟宋冽说,其实是不想再给对方添麻烦,宋冽看在眼底,进浴室接了一盆热水回来,对他招招手,“过来,给你擦身。”
谢夕泽心里酸胀,呛他,“招什么招,又不是招狗。”话是呛人,声音听着特别小声,没有底气。
他的身体黏得难受,嘴里不饶人 ,却乖乖把衣服解开,让宋冽给他擦身子。
刚成年的身骨已经有了青年人的轮廓,也不缺青涩的味道,宋冽细细给他擦洗,目光清正,把身上的部位擦干净,眼神落在裤子下。
“小泽擦不擦……”
谢夕泽抢过毛巾,“我自己来。”
正准备脱裤子,看宋冽没避开,就急哄哄地赶人,“我要洗屁/股,你快出去。”
宋冽没有动,他伸手推了推,催促着:“快出去。”
从前宋冽只要有空在家,谢夕泽经常缠着他要伺候洗澡,宋冽给他找管家帮手都不要,只要宋冽,宋冽伺候了他好几年,直到过了十二岁,才不准他找别人帮忙。
宋冽带了点笑意问:“真不用我帮忙?”
他粗声吼着,“不要。”
一声低叹,宋冽走出病房,有点怀念伺候小孩洗澡的时光。
护士送来一张陪护床,谢夕泽掀开眼皮,心里可真不是滋味。他装起乖相,问:“护士姐姐,没有大一点的床吗?”
护士摇头,“不好意思啊,这已经是最大号的陪护床了。”
谢夕泽看看自己躺的病床,房间虽然没什么家具,至少床是舒服的,也够大,再看看放在旁边对比显得很可怜的小床,一时说不出话。
宋冽洗好澡出来,坐在陪护床上擦头发上的水,男人高大的体格和陪护床怎么看都不搭配,想着他连续几晚没休息,还要窝在窄小的床里睡一晚,谢夕泽的嗓子眼都憋疼了,眼眶不争气地红了起来。
宋冽以为他想桂花奶奶,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,只好把人揽起来拍抚,“泽宝不哭。”
谢夕泽挥开他的手,却又被拢了回去。
小时候谢夕泽没少在宋冽面前掉过眼泪,有时候是真哭,有时假哭,哭起来没完没了,假疼扯开嗓子嚎,真疼就闷起嗓子哭,一点都没有身为男子汉的自觉。宋冽就把他抱起来放在怀里哄,哄来哄去只有反复地一句,泽宝不哭,从八岁到二十岁,从来没有变过。
泽宝不哭。
就哭。
唉。
哭了你才心疼我。
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孩子,怎么会不心疼呢?
于是,宋冽把他手脚拢在怀里,“泽宝不哭。”
几乎是下意识的,谢夕泽捂着泛红的眼,“就哭。”
“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