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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.第 23 章
蒙,又是个全壶。

    才一轮就出了三个全壶,其余人等尽皆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“太简单了,实在是太简单了!”因为平手太多、没人喝酒,雍至甚是愤愤不平,“再来!这次比贯耳!”

    所谓贯耳,就是要把竹矢分别投入投壶的两只圆耳中。瞄准的位置来回变动,是更难一点。故而,从雍无咎开始的第二轮,众人投中的平均之数便从五六变成了三四。然而,依然是三个全壶,依然是朕三个人。

    这下,连雍桓也按捺不住了。“魏王素来爱与客燕饮、讲论才艺,射礼出众很是当然。谢相家学渊源,又曾在军中历练多年,准头极佳也可想而知。可陛下您素来不好饮宴、也从未打仗,如何能百发百中?”

    自然是凭朕自小苦练了……朕微微一笑,不欲多言。“司射何在?刚刚是谁投得最少?”

    雍至就在投得最少的那三人中。被罚了三杯酒,他气得就差吹胡子瞪眼了。“这样真的不行,”他说,颇为痛心疾首的样子,“俗话说得好,不患寡而患不均,好酒不能只让臣喝呀!”

    这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,诸位大臣纷纷交换目光,一脸谨慎小心。要让朕被罚酒,一般人确实不敢。

    最后,还是雍蒙帮了雍至:“陛下,两轮下来都难分轩轾,臣不免也要起好胜之心。既如此,臣以为,第三轮可以换骁箭。”

    所谓骁箭,是将投壶中的豆类倒出,这样竹矢入壶后便会弹跳出来。若是力道恰当,人可以轻易抓住竹矢再投。如此往返来回,多者为胜。

    “看来魏王技痒,忍不住要和朕及谢凤阁一比高下了。”朕笑眯眯道,“谢凤阁,第三轮就朕、你、魏王来比,你意下如何?”

    “陛下觉可,臣自也可。”谢镜愚朗声答,一点也没犹豫。

    闻言,雍蒙盯了他一眼。他面上挂着他惯常的微笑,但朕总觉着哪里不对——谢镜愚应朕应得这么快,雍蒙会不会联想到自己总被拒绝?

    很快,第三轮开始了。雍蒙提了骁箭的提议,自然第一个上。不得不说,他确实是有备而来。一般丢七八个来回已经足够立于不败之地,他愣是丢了五十八个。

    这功夫,别说在这次宴席上,放眼全兴京,怕是也没几个能比得过的。竹矢最后落地时,全场轰动。

    “魏王这一手实在漂亮,”朕在喝彩的余韵里称赞他,“这酒朕怕是喝定了。”

    雍蒙朝朕遥一拱手。“陛下谬赞。”他依旧微笑,“陛下和谢相都还未一展身手,臣不敢自居头名。”

    话是这么说,但朕已然听出了其中的自信笃定。五十八个确实不少,朕刚刚小看他了……

    “臣大胆自请第二。”谢镜愚恭声道。

    这倒是有点稀奇。说是自请,内里意思却是一定要第二个上……

    朕不由看了谢镜愚一眼,他也正看着朕。两人目光甫一对上,朕就明白他想做什么了——雍蒙是个劲敌,他打算先在前头给朕垫底;毕竟,万一朕的竹矢来回比雍蒙少,他再丢得比朕少,那偏向就太明显了。

    朕可是神射,难道你觉得朕一定会输?

    这会儿不能说话,朕只能尝试用眼神表达这样的意思。

    但谢镜愚完全不为所动。朕估摸着他还是老样子,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奉做真理,只能松口:“准了。”

    朕早前就知道,谢镜愚做事滴水不漏。这次要造假,他也做得很是逼真——先是很稳,而后手一晃,赶紧纠正;隔不多久再一晃,再纠正;最后竹矢偏离壶口时,众人一片惋惜声,他自己也似乎很惋惜的样子……

    这演戏功夫,实在了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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