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知道宋阎在这一带是有名的心硬之人,工作业务外,他很少去碰鬼事儿,即便他每天都在见鬼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宋阎尽量无视这只鬼对他的打量,打算循循善诱,问出点实际有用的信息来。
鬼先生轻轻摇了摇头,又点了点头,它再次确定道,“漂亮。”
“哼,奉承我没用,”宋阎表示对鬼先生的夸奖不感冒,同时,他也能确定这鬼没唬弄他,它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叫什么。
而它这种情况在年代久远的老鬼里有可能发生,对于新鬼是几乎没有情况,眼前这只衣着打扮相当现代的鬼先生,怎么看都像是上百年的老鬼。
鬼先生眸光低下,似乎对宋阎的嫌弃很受伤。
它扮可怜的技能不仅点满,而且点得很歪,它这么看一点都不觉得可怜,倒是觉得……秀,不,是“鬼”色可餐。
“你想我……帮你找回名字?”宋阎试探地再问。
鬼抬眸幽幽地看一眼宋阎,它转个身又缩到床头角落里,拿那双琥珀色的漂亮眸子继续看宋阎。
“你想我收留你……”
宋阎磨牙,一点都不高兴自己的理解力这么敏锐准确,他抱着胳膊,神色严肃道,“不可能,我不会收留你的。”
鬼先生无视宋阎的决绝,它歪头,继续它违和的卖萌,“喜欢。”
“哼……”宋阎再次被气到了,这鬼倒还挺懂享受的,这床是他家里最贵的家具,花两百找镇里的老师傅专门订做的,谁要它喜欢他的床了。
当然,就这么妥协它这种不合理的要求,宋阎也不是宋阎了。
又一碗青菜鸡蛋挂面解决晚餐后,宋阎又去找黄婆了。
“唷,来干嘛呢……书看完了?”
黄婆有点不相信地看着宋阎,那是她压箱底的旧书,宋阎再天才,也不可能一天全学完啊。
“没,”宋阎摇头,受一只黏人鬼的打搅,他今天的学习效率多少受到点影响。
黄婆点点头,表示这才正常,她放下手边的事儿,再问道,“干嘛?”
他们三人自然是熟识无比,但都没有相互串门闲聊的习惯,每往来必有事情。
“借你的破衣破扇子用用。”
宋阎不想用黄符去伤害一只和他无仇无怨的鬼,只能试试能不能把它直接超度了。
它毕竟是新鬼,应该不会太难。
至于请黄婆跳,效果可能真不如他自己跳有效,安魂舞的书,他早就看过了,但他就没见黄婆哪次一点没错跳下来过,也没见哪只鬼因为黄婆跳的舞被超度过。
黄婆神色一顿,白得看不出唇的脸上,缓缓咧开一个笑容,她道,“行啊。”
哈,她早就有让宋阎替她跳舞的意思,她现在体力不比年轻时候,但宋阎死活不肯,这次甭管什么原因,开个头,宋阎日后就难推迟了。
宋阎看着眯眼笑的黄婆,不再说话,两分钟后,他从黄婆手中接过千户衣和羽扇。
再二十分钟,他家院子里,香案和白蜡烛摆好,再一一点上。
用具准备妥当的当下,天色顷刻间完全暗下来,天幕上的漫天星河璀璨无比。
院子两侧的墙头上,宋老汉和黄婆各趴一边看热闹,他们倒要看看宋阎能跳出什么门道来。
至于宋阎为何跳舞,宋阎不说,他们也不会多问。
千户衣披上,羽扇执于手中,宋阎看向趴在香案边,歪头看来的鬼先生,他低语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