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邺书在一侧解释道:“公子师,是这样的,小的本名李邺书,阿陵本名褚子陵。公子当初收我们入府时,唤我阿书,唤他阿陵。当时望城风行为小厮改名,什么‘清风’、‘明月’,‘琴棋书画’的,以示风雅,有的甚至连姓氏都换了,生怕被人嘲笑说主人家肚内没有文墨。公子没改我们的名字,说是父母起的名字,不该乱改,只称最后一个字,显得亲近,又好听。”
于风眠点一点头,再转向褚子陵时,声音中多了几分玩味:“你对公子为你取的名字有何意见吗?”
褚子陵心内有些焦躁:“子……阿陵并无此意。”
李邺书有心替褚子陵开释:“公子师莫怪,公子向来疼宠阿陵,是允他在私下里自称其名的。”
于风眠嗯了一声:“在公子面前可以随意些,但到军中,等级森严,人人都等着看少将军如何表现,你作为他身边小厮,若是乱了规矩尊卑,丢的是你家公子颜面,知道了吗?”
一听此事有可能关乎公子颜面,李邺书马上不做声了,对褚子陵使了使眼色,叫他顺着答声是。
褚子陵抿起唇来,一副真心知错了的模样:“是阿陵考虑不周,”
于风眠像是随口一指点,说过便罢。
“走吧。去公子帐中。”
阿书答了声是,推他欲行时,于风眠又转过头来吩咐:“莫忘了去点香。”
目送着公子师离开,褚子陵脸上再无半分笑意。
他又一次清醒地认识到,若是没了公子,他在将军府诸人眼里,不过是个聪明些的小厮罢了。
一个小厮,要如何博得他人青眼,让人对他另眼相待?
……唯有功劳,只有功劳。
思罢,褚子陵将目光对准了身后鸽笼。
那只额头带斑的鸽子吃饱了,在笼中跳来跳去,与其他鸽子混迹一处,看起来并无不同。
那个计划,他必须做。
……
进了公子帐后,池小池将得到的消息告知了娄影:“公子师,定远遭袭,好在城池保住了。”
娄影自是知道他所说何意:“那便先往定远驻守?”
一旁以为他们要去邕州的阿书闻言,也没什么反应。
他并不通晓军事,只晓得两件事:
第一,公子交办之事都是要事,公子要他对军情守口如瓶,那他就打死也不会多说半个字。
第二,军机瞬息万变,不是他一个深宅小厮能置喙的。管他邕州还是定远,公子去哪里他便去哪里。
他发现茶壶中的茶太浓了,可能对公子师肠胃不利,便拿出去倒了,打算重新冲泡。
阿书离去后,池小池问他:“怎么不在帐内好好休息?”
娄影:“只是担心你突然改变计划,褚子陵为求稳妥,不会轻易对时惊鸿下手。所以我特意出来,送他一个动手的理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