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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尺八
刚到的警员。

    “一个半小时前吧,那时我还去给他敛过遗容。”这是谢仪在说话。

    “出席葬礼的人都在这了?有没有可疑的人出入?”

    谢仪停顿了好几秒,说:“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关卿支起耳朵费劲地听着,完全没留意到眼前,突然一脚踩进个坑里,手一抖,滚烫的水洒了半边在手背上。疼得他眼眶一酸,生理性的泪水迅速涌了出来,他脑子里不期然地冒出门边挂历上一行鲜红的大字——“忌:出门,破土”。

    今天果然不该出门吗?

    “小伙子,几点了?”

    关卿心一颤,险些把剩下的半杯水洒手上。

    黑色的礼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,这一次离得他很近,他能闻到老人身上淡淡的香火味。

    和尺八身上浓郁却清冽的香火气不同,老人身上的香火味不重但隐隐掺着一股臊腥味。这股味道钻进关卿的鼻腔,让他的胃很不舒服,他甩甩手上的水,目无旁人地绕过老人,径自向庞龙他们走去。

    老人“咦”了一声,不依不饶地跟上他:“小伙子几点了?”

    关卿脚步越来越快,没想到老人居然没有落下他半步,依旧死死地黏在他身后,一声接着一声不断地问:“小伙子几点了?”

    那声音越来越近,近到几乎贴在关卿耳边,带着腥味的沉重呼吸拂过他耳边:“小伙子……几点了?现在的年轻人啊,一点礼貌都不懂。”

    关卿后颈的寒毛齐齐竖了起来,整个人和炸了毛的猫一样蹿出三米远:“卧槽!不是您老人家让我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的吗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场面一时很尴尬。

    老人杵着弯头拐杖,看了关卿好一会,忽然慢慢地咧开嘴,露出一点也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一口整齐白牙:“哦,是你啊,小伙子。”

    他动了动鼻尖,仿佛在空气嗅到了什么,舔了下唇:“熟悉的味道,虽然没赶上他那一口,但有个差不多的也勉强可以吧。”

    关卿不太愿意去猜想他的那一口是哪一口,委婉地说:“叔,我和你说,人这一生最要不得就是勉强,千万别勉强自己……”

    老人朝他生硬地笑了一笑,慢条斯理地缓缓拿下他的礼帽:“别害怕,我不挑食。”

    卧槽!你这么说我他妈才吓尿了好不好啊啊啊!!

    空气翻滚的骚腥味越来越重,关卿胃里翻江倒海,可是他的双腿却沉重得像灌了水泥,挪动不了分毫。

    黑色的礼帽拿下的那一刻,关卿清楚地看见他原本应该是头发的地方,张开着两排锋利的牙齿,鲜红的长舌湿哒哒地挂在脑袋上……

    关卿死到临头居然福至心灵,爆出一句:“二,二口女?!不,二口男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滚!”令人窒息的空气骤然被一束锋利的光芒破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