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七点头,手里的竹杖再次碰地,袅袅震颤传向四面八方,钢厂死寂得宛如一座庞大的坟墓,没有任何声响回应给他们。
“我猜错了,”萧七收起竹杖,递给罗影放进一个精致木匣里,朝着前方一栋影影绰绰的建筑走去,“这里不是她的死亡地点,连一丝怨气都没有。但如果这里不是当初她遇害的地方,为什么会给你看到那本高中教材?”他自言自语地说,还分神提醒了下关卿,“小心脚下。”
关卿刚才所有的注意力被那根竹竿吸引,这回功夫回过神发现他刚才差点失足的地方是一个两三米深的坑。他抓着手电筒朝里照了照,脸色变了一变,坑底全是密密麻麻的钢片,一片片刀刃似的锋芒折射出冰冷的光芒。
如果他掉了下去,瞬间会被片成人肉刺身。
太可怕了,他拍拍自己的小心脏,对萧七喃喃地说:“你们这是高危职业啊,快赶得上我们刑侦了。”
萧七笑了一笑:“你说错了,这一行的风险度比你们警察可高多了。”
这关卿就不服了。
他还没出口反驳萧七,萧七不疾不徐地说:“你们缉拿的是活人罪犯,我们抓的每一个都是穷凶极恶的厉鬼。它们在生前一定受到过无法想象的折磨与痛苦,绝大多数都彻底失去了人性。罪犯尚有幡然醒悟,悔过自新的时候,厉鬼则是不见人命不收手。有时候甚至得偿所愿报了仇,可它们已经尝过人血人肉的味道,”萧七的声音在沙沙雨声里渗出一种别样的冷意,“日本北海道的三毛别罴听说过吧,野兽吃过了人肉,其他肉类就难以下咽了。普通的人类在厉鬼眼中,和在野兽眼中是一样的,弱小又肥美的两脚羊,谁不爱呢?”
萧七脸色淡淡的笑意在手电筒的光线下,显得诡异又阴森。
关卿被他说得浑身发毛,不自觉地和他拉远一段距离,嘤嘤嘤地和罗影说:“你大哥好可怕!是不是被鬼附身了???”
罗影战战兢兢地瞄了一眼,也嘤了起来:“七爷一直都很可怕啊,上次在店里死活要砍价的客户,现在还没出院呢。”
关卿:“……”
尼玛,比厉鬼更可怕的是萧七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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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了两三百米远,萧七他们在一扇破破烂烂的大铁门前站定,铁门上的锁锈迹斑斑,萧七简单粗暴地一踹就开。
门内是个不大的操场,操场背后就是一栋四五层高的教学楼,老式的木质窗户七七八八碎得差不多了,上下几十个黑漆漆的洞口齐齐看着他们。
关卿恍惚地看着那栋教学楼,连萧七喊他都没注意到。
萧七拧起眉,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:“发什么呆?”
关卿不说话,出神地看着操场边缘的篮球架,又看向主教学楼:“这儿我好像来过……”他突然语出惊人,“我在这里上过学。”
萧七神情微妙地看了他一眼:“这不奇怪,那时候n市许多土著居民都是这个钢厂的职工,你爸妈在这上班,你在这上学,很正常。我奇怪的是,你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?”
关卿愣了一下,脸上和脑中空白了几秒,慢慢地有一点小难过:“我出过一次车祸,以前的事记得不大清楚了。”
罗影“啊”地一声,连忙说:“关哥那你没事吧。”
萧七淡定地朝教学楼里走去:“你看他全胳膊全腿的,像有事的样子吗。至于脑子嘛,”他斜睨了关卿一眼,凉凉地说,“本来也不好使,撞不撞影响不大。”
“???”关卿恼羞成怒地一跺脚,嘤地一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