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不知道呀,”刘永哭哭啼啼地说,“反正你快来吧!”
关卿只能感慨世事无常,临时换了路线改向市立医院的方向。
从市局到市立医院几乎等于从n市的南到背,中途还要换乘两路车,关卿随着上下车的人群被推来搡去,硬生生挤出一头汗。等到了医院已经快一个小时后了,刘永的电话中途又打进来过一次,说是抢救得情况很不好,已经让家属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。
关卿安慰他两句,刘永在挂电话前抽泣声忽然放轻:“关卿。”
“嗯?”
“我从好久前就发现了,你这个人……好像从来不会伤心。我,我不是说你冷血啊,我就是觉得你无论什么时候都特别冷静,冷静得有些让人害怕。”
关卿怔住了,轻声说:“生死有命,寿数天定,难过也没用啊。”
刘永怅然地说:“生死有命,真像你说出来的话。”
等挂了电话,关卿好久才回过神,对着手机屏幕上映出的自己皱皱眉。
这种话……一点也不像他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说出来的啊!
市立医院依旧拥堵异常,关卿和只没头苍蝇一样寻找肿瘤科的病房,没想到在转圈的过程中遇上了一个熟人……陶婉婉。
关卿惊讶地看着和自己迎面相遇的女人,陶婉婉的脸色也露出猝不及防地惊讶,她手中依旧提了个黑色的袋子,这一次塑料袋憋下去不少。
她犹豫了下,停下匆匆向外的脚步和关卿问了个好:“关先生来……看病人吗?”
关卿愣了下点头:“你呢?”
“我,我是料理一下我老公的后事,”陶婉婉说着朝后看了一眼,语速又放快了一些,“我老公他的遗体暂时被寄放在这个医院的太平间,明天才要转去殡仪馆,我来看看他。”
“哦……”关卿看着她瘦得快脱形的脸,多嘴说了一句,“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。”
陶婉婉心不在焉地谢了他,又往后看了一眼,遮掩不住满脸的紧张说:“关先生,我还有事要办,就先走了。回头见。”
说完不等关卿的回答,就匆匆挤进了人流中。
关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背影眨眼间隐没在了人影中,他出门前才看到她从外边回到家,这么快又来了医院?
他想了片刻,想不出个所以然,正好刘永催促的短信又到了,他只好找个小护士问清肿瘤科的方位,急匆匆赶过去。
刚踏进肿瘤科的长廊,关卿又遇到了一个熟人——谢容。
谢容双手插在白大褂里站在一扇窗户下,她身边长椅上坐着一个头发稀疏,身穿病号服的中年女人,两人一站一坐正在说话。
关卿还没走近,谢容先抬起头,一眼看见他时讶异地问:“关先生你刚刚碰到什么东西了?死气这么重?”
“谁?”关卿茫然,谢容这么一说他突然在空气里嗅到一种很独特的味道,有点像烧尽的香灰,苦涩得让他忍不住重重打了一个喷嚏,打得胳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。
谢容看了一眼那个神态浑浑噩噩的中年女人,对关卿低声说:“你回头去找尺八,让他帮你扫一扫,要不然时间长了,免不了要病一场。我这还有事,这次就不招待关先生了。”
关卿看了那个病人两眼,那个女人的精神状况很不好,始终低头对着自己扎满针眼的双手,嘴里喃喃念着什么。
她声音太低,关卿听得很不清楚,看谢容神情肃穆的样子,自觉地朝她点点头,朝长廊里走去。
“徐蓉蓉,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