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背对着斜阳,鹰翼面具下那双冰眸格外的幽邃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。
彼此间距离太近,他袍服靴子上的薄灰清晰可见,风尘仆仆,像是刚出了趟远门。青棘香的味道也清晰可闻,淡雅清静的味道重重叠叠涌上来。
锦熙飞快的垂眸,莫名其妙的有种做贼的感觉,不但不敢跟他对视,连呼吸都放的格外缓慢。
幸好,赵元侃只是稍微站了一下,便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擦过去。
锦熙松了口气,背对她的赵元侃却微微翘了翘唇角。赵元侃走的很快,片刻功夫,高大的身影已离她很远。锦熙慢慢吁了口气,这才去拦街边拉脚的马车。
还有半个时辰就关城门了,这会儿去云山寺,就得摸着黑走山路,还得在寺里花钱借住一宿。
锦熙连问几辆车,又许下三倍的车钱还是没人愿意,最后问到个醉醺醺的汉子,才愿意拉她。
马车东一晃西一晃,不知哪一下就晃到沟里去了。
锦熙心惊肉跳,要不是晚上还有一场重要的法事,她真想让车夫停下。
已经走到街角的赵元侃忽然回头,瞧了两眼吩咐聂黑,“派个人跟着她!”
聂黑点头,“属下也觉着她形迹可疑,不在云山寺给她娘做法事,一个人跑这来儿做什么?要不是属下这里人手不够,真应该一直派人盯着她。”
赵元侃瞥了他一眼,没说什么。
年轻男子隔着窗洞看着楼下的一切,噗嗤笑出声。英雄难过美人关,没想到这个冰块子也有动心的时候。不过,冰块子能对那女人好到什么地步呢?
年轻男子琢磨了一上,伸手搂住达鲁巴的脖子,笑眯眯地道:“你帮我办件事儿呗。”
“啥事儿?”达鲁巴大惊下意识捂住心口,露出害怕的表情。每次主子露出这种狐狸偷鸡的表情,就意味着他要倒霉了。各种稀奇古怪的差事,也不知主子咋想出来的。
“啧……你这是什么表情?”年轻男子不满意的撇嘴,“爷还能坑你?”
您坑的还少?达鲁巴哭的心都有了,硬着头皮听他吩咐完,达鲁巴长长松了口气,哎哟俺的娘差点吓死俺……谢天谢地,原来是杀人放火,这种事儿比较正常,好办!
半夜,府衙后巷李师爷家突然失火,左邻右舍发现时火已经上房了。幸亏里长当即立断,把左右两边挨着的房子扒开一道豁口,火势才没蔓延,李家的房子却烧塌架了。
勘验火场时没发现李师爷一家的尸骨,所有人都松了口气,替李师爷一家庆幸。
几条街之外的馆驿,聂黑咬牙切齿地怒道:“肯定是那女人要杀人灭口!属下现在就去把她抓回来!”
赵元侃眸色凌厉,唇角紧抿,鹰翼面具那抹颌线格外的刚硬。要不是布在城外的眼线机灵,看出八百里急递中那些公文的破绽,他还真没想到那女人胆大包天到伪造公文的地步。
顺藤摸瓜,影卫已将他不在泸州这段时间,那女人都干了什么调查清楚。包括她是怎么哄骗李师爷、怎么指使蒋春生冒充魏王府的人。
赵元侃突然有种无法控制的暴躁,抓起茶杯,狠狠砸到地上。
该死的女人,真是不知死活!
聂黑也跟着咬牙,主上看着冷冰冰的不近人情,其实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。那女人心思太歹毒,太会算计、难怪主上动怒。
自以为了解赵元侃暴怒的原因,聂黑立刻道:“主上息怒,属下这就带人把那女人抓回来!”
赵元侃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