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自忖没有绝色到让人丧失理智的地步,更何况以那人清冷多疑的性情,他也绝不会让自已失控,更不可能因为这点失控,就随口承诺要给她一个名份。
他这么做,只有一种可能……别有用心!
可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这么做,连名份都舍出来了?
离天亮还早,锦熙索性围着被子坐起来,细想自已到泸州后做的每件事儿。琢磨半晌,并没有露出什么致命的破绽,就算对付杨守正和符氏母女的手段过于激烈,那也可以解释为替窦氏伸冤心切。
想到他曾两次逼问过自已,到底是什么人,锦熙似乎有些明白了。
她杨府嫡女的身份,铁证如山,无可质疑。
他想问的,是她背后是什么人……换句话说,她是什么人的棋子!
逼问不出来,就想把她困在身边,想用反间计吗?
锦熙冷笑,这人还真是一惯的拿他自已当诱饵,在贡院剿刺客时是这样,抓捕赵四海时是这样、假意冲动给她个名份也是这样、
可惜,她不是任何人的棋子,她是一把刀,带着血的要杀人的刀。不但要杀人,她还要替爹、娘、十九哥他们讨回公道!
谁也不能拦着她!就算他……也不行!
摸索着从袖袋里掏出胡都古给的那张字条,凑到火盆跟前,毫不犹豫的扔进去。暗红的炭火将字条烤的发黄发黑,紧接着火舌一卷,数寸长的纸条成了一道窄细的火线,瞬间化成灰。
锦熙心里也跟着安稳了,转身沉沉的睡去。还有十来天,就是秀女们起程进京的日子,她会在进京的路上彻底消失,再也不会遇到那人,再也不会跟他有任何瓜葛。
天亮后,锦熙不顾杏枝的挽留,执意回杨府。她现在要慢慢远离杏枝,这样她的失踪才不会给杏枝带来麻烦。
从杏枝的铺面出来就是正街,拦个拉脚的马车一顿饭的功夫就能到杨府。马上要过年了,满街都是买年货的人,还有无数送货的牛车、驴车,挤挤挨挨的马车倒不如走路来的快。
锦熙索性从铺面后门出来,拐进一条清静的小巷。巷子里没什么人,她边走边想事情,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上次宴请李师爷的那家酒楼门前。冷不丁被达鲁巴拦住,锦熙才发觉自已走错路了。
“小娘子,咱们可真有缘分啊!又见面了!”说话的倒不是拦路的黑塔大汉,而是楼上的胡都古。
胡都古半个身子趴在窗台上,笑的见牙不见眼,活像只偷到鸡的狐狸。
锦熙转身就走,她不想跟这个人有任何交集。
好像早知道她是这种反应,达鲁巴突然从袖子里拽出一个青玉葫芦,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那葫芦两寸多高,玉质不算上好,但也算通透,中间系了根紫红色的丝绦,下面垂着梅花攒心的方胜。部有个小小的‘李’字。
锦熙眉心一跳,这是李师爷的东西!上次哄骗李师爷伪造公文的时候,他戴的就是这个葫芦,然后李家着火,他就失踪了,活不见人死不见尸。难道是落在胡都古手上了?
锦熙霍地抬头,胡都古冲她一挤眼,笑道:“这事儿说来话长,你上来我慢慢讲给你听!”
锦熙想了想,抬脚进了酒楼。胡都古站在楼梯口,满面笑容的瞧着她。那笑容真诚的不能再真诚,亲切的不能再亲切。有那么一瞬,锦熙都想回头看看,看自已身后是不理还有一个人,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