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温文问周围的人:“你们谁看得懂手语?”
一个小助理弱弱地举起手。
邓温文说:“帮我翻译一下。”
小助理把头点得如捣蒜一样,“他说他是湖南人,做摄影已经快五年了。”
邓温文问邢绍言:“成影是湖南人吗?”
邢绍言蹙了蹙眉,没有啃声。
邓温文说:“你有什么想问的,自己问他。”
邢绍言盯着摄影师看了一会儿,问道:“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?”
摄影师边打手语,小助理边翻译:“他说受遗传因素的影响,他生下来两只眼睛的颜色就不一样,这是一种罕见的病,叫虹膜异色症。”
邢绍言又问:“那你的样子呢?你以前就长这个样子?”
摄影师点了下头,遂投去奇怪的目光。
邢绍言解释道:“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,但我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他了。”
摄影师微微垂目,复又抬起,似乎在等待下一个问题。
邢绍言思忖片刻,问道:“你认识郁成影吗?”
摄影师轻轻摇头。
邢绍言仍不死心,“能不能让我看看你以前的照片?手机上保存了吗?要不身份证也行。”
邓温文听得火大,“他都说了他不是郁成影,他也不知道郁成影是谁,你怎么就不信呢?!人家出门工作,怎么可能把照片带在身上?退一万步说,他的手机里即使有他以前的照片,你也没资格要求他拿给你看!你以为你是玉皇大帝啊?大家必须听你的啊?”
没有理会邓温文的大吼大叫,邢绍言将质疑藏在心底,恢复成平日里彬彬有礼的模样。
他看着摄影师,温和而不失礼貌地问:“你叫jiang jin?三点水的江?天津的津?”
负责人在一旁插嘴,“姜蒜的姜,津是对的。”
“姜津……”邢绍言喃喃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,继而展颜一笑,“不好意思,刚才是我太冒失了,希望你不要介意。”
姜津忙不迭地摆手,示意没关系。
邢绍言却诚恳地说:“作为赔罪,改天请你吃饭。”
姜津闻言一愣。
邢绍言便笑了,“就这么说定了。”
邓温文受不了地撇嘴,脸上不屑,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,酸涩交杂,很不是滋味。
拍摄继续进行。
大家刻意忽略掉这段插曲,迅速投入到工作当中。
邓温文却再也找不到先前那种放松的状态了。
他蹲在甲板的边边上,埋头挑虾线,故意和邢绍言保持一段距离。邢绍言跟他说话,他也不理。大概料到他生气了,邢绍言便不再打扰他,专心致志地忙着手里活儿,气氛一度陷入冰点。
默不作声地工作了两个多小时,当太阳西下的时候,导演宣布任务结束,并给他们发放劳动报酬。邓温文忙了一下午,手指被虾须扎了无数次,只得到一份微薄的酬劳,兑换成人民币也就一百块钱。
邢绍言和他不相上下,只比他多五块钱。
手里的钱沉甸甸的,完全是靠辛勤的汗水换来的,邓温文不像以前那样吃一丁点苦就满腹牢骚,反倒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。
这份难得的体验,让他切身体会到了赚钱的不易,日后再来品味,也算是一段珍贵的回忆。
只是身边的邢绍言,依然碍眼。
邓温文看到他就烦,特别是那张温柔的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