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你越想睡的时候越睡不着觉,越不想睡的时候反而上下眼皮打架。
杜文乾闭着眼睛,试图强迫自己继续睡过去,未果。
他手臂都撑得麻木了,一动都不敢动,呼吸时不时停滞片刻,憋得喘不过气。
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,唯有他的心跳声,咚咚咚咚跳得飞快。
杜文乾等了很久,感觉外面天都黑了,也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。
是不是自己真的看错了?又或者人已经走了?
他纠结地数了一百个数,然后兢兢业业地眯起眼睛。
杜文乾眼睛只睁开了一条小缝,长长的睫毛垂在眼前,只能透过缝隙看到一点外面的画面。
“呜哇——”
一张大脸正贴在自己眼前,杜文乾吓得大叫,整个人向后仰翻过去,嘭地撞在地上,四脚朝天。
华唯枫身体前探,学着杜文乾的样子,也单手撑着腮帮子,用一模一样的姿势坐在檀木桌对面。
杜文乾躺在地上,望着天花板上倒影的烛光,默默捂脸。
为什么永帝会在这里?
皇帝为什么会出现在青楼?而且还是赶在这种时候来?!
杜文乾自认为是运气不佳,正巧和永帝在同一个时候光顾烟定坊,并且被人看到了,才引得他赶来抓人。
话说自己为什么要选最出名的青楼啊!如果选个差点的,也就不会和皇帝来同一家了!
蒋恒是个傻子,自己也是个傻子,真是俩傻子撞一块了。
眼下杜文乾理应起来行礼,但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如同一条死鱼,连扑腾都不扑腾了。
皇上,要不你杀了我算了,每天这一惊一乍的,早晚不被杀死也得被吓死。
他突然听见家具挪动的声音,从指缝偷偷朝永帝望去,看到后者嫌檀木桌横在俩人中间有点碍事,搬起来挪到了一旁。
……那是纯木桌子吧,为什么他那么轻松就抬起来了?
华唯枫搬开桌子后与杜文乾离得更近,杜文乾赶紧从地上弹起来,纳头便拜,果断提前一步承认错误。
“皇上我错了。”
华唯枫盘腿坐在他面前,点点头:“嗯,称呼错了。”
杜文乾动作凝滞了一下,立马改口,一丝不苟地说:“皇上,臣知罪了。”
华唯枫:“……”
宝贝,你划错重点了。
他觉得自己有时间得帮小家伙改一改礼貌问题。以后俩人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,要是天天纠结这些稀奇古怪的礼仪,这日子过得也太累了。
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,华唯枫暂时无视了称呼,把杜文乾从地上拎了起来。
“你来妓院做什么?”
杜文乾感到华唯枫托了自己一下,眼前一花,变成了跪坐在他面前。
永帝离他不过一掌的距离,歪着头,正等待他的回答。
该来的问题还是来了,杜文乾被盯的头皮发麻,不敢说实话,闪烁其词:“就是、就是累了,进来睡一觉。”
“睡觉?”华唯枫眯起了眼睛,“准备跟谁睡?”
跟谁……?
“啊不不不不不,不是!”杜文乾意识到永帝理解错了,把手摆成了一道虚影,慌张而语无伦次地否认,“不是跟谁睡,我就是无意间经过,进来补个眠,不跟谁!自己,自己一个人!”
华唯枫反问:“无意间路过?”
“嗯,”杜文乾坚定地点了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