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下一丝声息也无,院落荒僻肃杀,林故渊远远望向那朱红院墙,心中隐隐感觉不安,三步并作两步跑进院中,只见满院落叶无人清扫,佛塔大门敞开,屋内一片昏沉,十二名守塔罗汉一字排开,以相同姿势盘腿坐在殿中,身体向外,低头一言不发,情景甚是诡异。
“众位师父!”林故渊见众人无事,一颗心暂时放回肚中,边跑边道:“快,快去敲钟示警,魔教冲后山来了!”
众僧人无一应答,齐齐保持相同动作,仿佛都已参禅入定,免除世俗纷扰。林故渊心中狐疑,冲进塔中,扶起一名身着白色僧袍的罗汉,谁料一碰之下发现古怪,啊的轻叫一声,原来那罗汉已经死去,双眼大张,身体尚温。林故渊转身去检视另一罗汉,刚挨到那人身体,只听砰的一声,那僧人倒在地上,仍保持盘膝姿势,死状与之前一人一模一样,全身上下不见伤痕,口凝黑血,目眦尽裂。
再扫视其他十位僧人,全部都已死去,他退后一步,心中骇然:一次杀十二罗汉,还故意摆成这副样子,好阴诡的手法,好毒辣的手段!他知是魔教先他一步,举头四望,只见塔楼三层栏杆处人影一闪,藏经塔未曾点灯,光线阴暗,看不清那人相貌,依稀是个瘦高男子,身着浅色长衫,面无表情。
那人也正看向林故渊,冷冰冰的一双眼睛与他相对,接着往后一退,身形隐入黑暗,林故渊持剑在手,纵身跃上三楼,翻过栏杆,四下环视,正好看见那人背影,悄无声息消失在甬道尽头。
谢离随即跃入,两人轻功在身,放开脚步一路飞奔,但那人轻功绝妙,数次都以分毫之差让他逃走。藏经塔楼道路甚多,每条走廊两侧皆是高大木柜,从下到上分作无数小格,每格存放一卷经书,通道无穷无尽,经书亦无穷无尽,汗牛充栋,蔚为大观。
两人又追一阵,再不见那人背影,林故渊停下步子:“去哪里找?”谢离向他肩膀轻轻一拍,低声道:“去塔顶!秘籍在塔顶!”
等绕上藏经楼塔顶,正看见一间禅房大门微微敞开一条缝,冲进去一看,只见那禅房高广恢弘,明亮非常,正对大门为一硕大影壁,素白底色,泼墨淋漓书写般若心经,中间一个巨大无朋的“禅”字,笔脚飞扬,写得极是洒脱豪放。两侧长明灯一字排开,上下五层,焰火耀目,青烟徐徐,照得整间禅房雪亮一片。
禅房最深处放置一张黑木长案,中间端正摆着一只香炉,林故渊先进禅房,四处寻找那怪人的影子,谢离在他身后,双眼一眯,小声道:“别管他,去转动香炉,向左一圈,向右半圈,墙后有暗格,菩提心法就在其中!”
林故渊惊叹谢离阅历,此时情形紧迫,片刻不敢迟疑,飞身跃至长案前方,按照谢离吩咐,试探着轻轻扳动香炉,果然,那香炉牢牢焊在案上,根本不能拿起,先向左,又向右转完半圈,只听吱嘎一声,墙后传来机关启动的咔咔闷响。
与此同时,禅房外忽然响起细碎铃音,空旷轻渺,悠悠传响,先是如同数千风铃在檐下随风摇曳,声音越来越大,越来越高,四面八方回响不绝,紧接着藏经塔各处钟声相合,不知何处而起的钟声破空而来,当当当震得人耳膜发痛,林故渊急忙运起内力抵抗,只觉腹部真气激荡,气血翻涌十分难受,他双手掩耳,冲谢离道:“你这口诀是对是错?”
话音刚落,只眼前那“禅”字影壁翻开一道一尺见方的暗门,谢离惊喜:“是了,快拿出来!”林故渊暗自运气,强压体内不适之感,伸手进去,掏出一只锦匣,低头一看,上面写的正是‘少林寺菩提心法’七个小字。
打开锦匣,里面果然摆着薄薄一册经书,年代久远,已经发黄发脆,顿时面露微笑,将经书快速揣进怀中,回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