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意吟吟,甚为得意:“因此我说你大可不必担心,我今以笛声发动蛊虫,以孟焦蛊的威力,若他俩此时真在开封府,今夜想必已是难熬,再过不了几天,我所说将一一应验,今夜你抓到他们与否,都无甚关系。”
林故渊听他说这番话,终于知晓近日蛊毒连番发作的缘由,深感那孟焦厉害,越想越是齿寒心冷,听他说到“不避众人,不知廉耻”一句,耳中轰的一声,一阵天旋地转,仿佛赤身裸体被拖去游街示众,不知不觉冷汗浸透衣衫。
也不知此时距离祝无心所说“蛊毒入脑”还有多少时日,一时又惊又怕,与谢离十指相扣,两人彼此支持,都起了杀心。
却听欧阳啸日道:“普通人自然敌不过,若那人内功极其深厚,能克制你的什么孟焦蛊呢?”
祝无心一抖袖管,不屑道:“普天之下,有几个人有这样深厚的内功?据我所知,少林慧念方丈算一个,正一教掌教空证道长算一个,我们冷教主算一个,丐帮此任帮主内力虽强,失于刚愎,勉强算半个,除此之外,普天之下再无如此高手。”
欧阳啸日淡淡应了一声,稍稍沉吟:“史可追说那人自称青木堂属下,可短短数日,竟翻起如此大的风浪,实在不像一普通教众……”他眼下阴影愈发深重,攥紧手中牵狼缰绳,勒得那两匹灰狼连连在脚边打转。
祝无心见他如此,问道:“非普通教众?还能是谁,青木堂五旗主之一?左右使?”欧阳啸日皆不答话,祝无心道:“难不成是那下落不明的易临风本人?”
欧阳啸日仍是不语,一阵寒风吹开他额前长发,只见面容阴鸷,鹰目放出凶光,祝无心骇然道:“九幽姥姥因当众违抗右掌教命令,被你们业火堂和我们圣金堂联手诛杀,逆水堂如今只剩个小丫头撑台面,再不成气候,幽土堂一向安分守己,青木堂又是如此下场,难道除了易临风,此时教中还有别人敢违抗陌尘君吗?”
他声音一沉:“……难道、难道是他?怎么可能?”
林故渊听他们议论谢离身份,忆起谢离身上种种不合情理之处,跟着竖直耳朵,祝无心却又不说了,沉默片刻,阴声道:“是否要禀报右掌教?”
欧阳啸日摇头道:“暂且不必,我只是猜测,尚无证据,何况我早已发誓,今生今世要守护他,眼下他练功正到了关键时刻,我身为业火堂堂主,不能为他增添助力,难道还去打扰他吗?这些小事,交于我便好。”说罢惋惜道:“少林寺中崔左护法死状古怪,我便有此疑虑,可惜中间被那昆仑派的小子横插一杠,到最后也没逼那人显露真正功夫,否则你我也不至于如此被动。”
他从腰间解下一支金灿灿的马鞭,握在手中,轻轻抚摸,似是勾动了心事,阴狠卓绝的脸上浮出一层柔光,对祝无心道:“你先回教里去吧,小琪这几日心神不定,我怕他练歃血术再出岔子,你去备些宁心静气的药丸,随时听他差遣。”
林故渊听见祝无心要走,实在不愿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,谢离按住他的肩膀,眼睛一眯:“别动。”
祝无心却不急着离开,脸上露出悲悯之色,登上峭壁,迎风而立,将竹笛横在唇边,呜呜咽咽的又吹奏一串曲调。
长夜静谧,皓月当空,两条空荡袖管临风摇曳,布衣麻鞋的道人在高山吹笛,本是一副泓峥萧瑟的出尘之景,可那笛声九曲婉转,暗藏玄机,直勾的人浑身燥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