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爷现在只恨自己官位不够高,不能上朝堂上怼陛下去——最近为这事,把他家闺女愁得每餐饭都少吃了一碗。
“邰老弟这话说到了点子上,我亦规劝过,陛下于政务上好规劝,于私务上反倒听不进去。依我看,不妨叫令嫒同陛下见一面,好好说清楚?”王甫的是,见了面,邰山雨断断然然地拒了,谢籍就是不死心,怕也得好好考虑该怎么求的问题。
邰山雨:上次在竹林里难道我没说清,他是说清了也没用好嘛!
“不必了,早先几日见过,也明摆着拒了,亦无用。”邰山雨现在是真的想起这事就头疼。
谢籍现在到底是天子,中宫久悬不置,臣下会总催,那是个总催也不会理的,回头她邰爹少不得要身上背不少压力。人在官场,总有那样这样的事需要妥协,眼下这事真要捋不顺,怕就不止是妥协的事。
“伯父,不然,您帮我递封书信给陛下?”
“这成啊,七娘去写了来,我定面呈陛下。”
然而,接到书信的陛下看完后只是把信好好收妥,并没有收回求亲之意的想法,反而问王甫:“卿家总道求娶淑女不当如此,那么,卿家以为当如何?”
已经一把年纪,多年不战情场的中书令:……
“陛下,这事不该问臣,该问邰七娘心中所愿才是。”
人家女郎喜欢被怎么追求,就怎么追求呗,这个问题还有什么可想的。还说什么青梅竹马,看来是既不了解自己,也不懂对方,叫王甫说,这局面,根本没法求。
“山山她……”谢籍不是不知邰山雨心中所愿,只是现在看着似乎心中所愿是一回事,真事到临头又是另一回事。
“陛下不用与臣细分说,臣先行告退,陛下好好琢磨。”
谢籍批罢奏章,坐在御案前看着窗外的绿意荫荫,不由想起数年前的夏日午后,那时少女正有一颗欣赏美人的心,遂他问她:“山山以后想寻个什么样的良人?”
少女有点一头雾水的迷惘,片刻后笑得格外灿烂地说:“我的心上人一定是个大英雄,有一天,他会像彩虹一样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即使到现在,谢籍也认为,少女所形容的是一个光彩夺目的英雄,所以他努力地成为了一个光彩夺目的英雄。
然而……少女的心似乎在这些年里,发生了什么他错过的变化,以至于,居然被一拒再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