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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八 低估
种诛心的话,从一个敌国公主的嘴里说出来,任谁都会觉得这恐怕是一个挑拨离间的计划的。

    覃亦歌知道他在想什么,更清楚自己刚刚到底在说什么,她的右手在身侧攥紧,感觉到骨头都是酸疼地也不在意,抬头看着方佑泽道:“我不是猜到的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王妃还有什么证据不成?”方佑泽有些不屑。

    覃亦歌深吸了一口气,看着方佑泽说道:“王爷以为,永……入秦关十万大军,为什么没能抵挡住当初南梁五万兵力?”

    方佑泽闻言微怔,看着面前明显在尽力忍耐着自己情绪的覃亦歌,手指在桌子上摩擦了两下,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能看到覃亦歌一点一点地亲手撕开那层伤疤,在敌国里面,在敌人面前,亲手撕开自己的伤疤,将丑陋而肮脏的伤口摊开在自己的面前。

    “当时吴璋称攻打渝州,永军关调兵五万至渝州路上……”

    覃亦歌只说了几句话就说不下去了,低着头,右手不断握紧,而左手却想要将右手的手指掰开,事实上后面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覃亦歌多加叙述,方佑泽也清楚。

    此一战,打开了北燕的第一大关,梁军北上至绛延河岸,收北燕三洲之地。

    方佑泽没有说什么,而覃亦歌虽然没能够说出口,但是大脑中已经将这件事情过了一遍又一遍,好不容易压住的情绪爆发,让她觉得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而当时大燕负责永军关事宜的人,是覃亦肃。

    方佑泽不知道覃亦歌在想什么,但看着她的样子,只觉得如鲠在喉,半天后缓缓问道:“那你,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,为什么要,为了南梁做到这种地步?”

    覃亦歌抬头看着他,眼睛里没有泪,只有某种隐藏著痛苦的坚定:“为了不让方佑乾登上皇位。”

    方佑泽手指微颤,却没有问为什么,半天后将手边的风车放到了覃亦歌身边,轻声道了一句: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说罢便离开了原地,手中拿着一张被覃亦歌写写画画到满满当当的纸张,有地图,有说明,有将已经写下来的东西划掉重新修正,方佑泽完全有理由相信,覃亦歌一上午恐怕都在做这一件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