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张孚敬为何要这样做呢”九叶盯着夏言问道,“满朝大臣都能看出皇上的意思,张孚敬不可能摸不清,所以他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…”
“谁知道呢也许是老糊涂了吧…”夏言开玩笑似的说道,“不过我猜测他应该是想青史留名吧,毕竟当初大礼议他出力最多,如果皇上总是翻旧账,后人恐怕会把这些事情记到他张孚敬头上,而绝对不敢对皇上出言不敬,他张孚敬可不愿意背这种道德包袱…”
“原来如此…”九叶确实有些无语,他不知道夏言的这个猜测对不对,但是确实有些道理。如果夏言的猜测没有错的话,九叶不禁感觉有些悲哀。他们这些人如此关注后世对自己的评价,却不知道在后世只有大善大恶之人才可能成为人们的援引事例,或者说是茶余饭后的谈资。对于历史上的大多数人,比如张孚敬,虽说在历史上也算是曾经叱咤风云,曾经起起伏伏,有过辉煌,有过不顺,但是后世对他的了解评价只是寥寥数语,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他这个人。
当然,最悲哀的还是明朝的许多言官,他们直言犯上,甚至冒着廷杖,丢官等危险直言犯上,甚至有些问题纯属没事找事,可是他们还是乐此不疲。因此他们期盼着自己能够作为一个正直的谏官而青史留名,但是事实上他们的名字大多数都是不为人知,甚至自己这个学历史的,在之前也很难叫出几个言官的名字。
“当然,张孚敬失去的不仅仅是这些,还有更为重要的东西,也许这点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…”夏言的目光中又带出了一丝丝神秘。
“夏大人所说的是否是皇上对他的感激之情”九叶在一旁探问道。
“正是此意…子睿,我发现你真的是越来越聪明了。”夏言兴奋地说道。
“其实这并不难猜测…”九叶嘴上这样说,其实听到夏言这样的夸赞,心里也是很高兴,“本来当初大礼议之时,张孚敬挺身而出,皇上对他的感激之情自然是难以消减。但是如今无论是皇上想让自己的生父生母封号更进一步,还是这次的张延龄案,张孚敬都与皇上站到了对立面。尤其是这次,皇上与张太后的矛盾摆在明面上,简直就是大礼议的序章,可是他张孚敬却还是视而不见,偏偏与皇上的心思相违背,皇上对他当年的那种感激之情自然是要消失不见了…”
“那你说现在皇上会不会后悔把张孚敬召回来”夏言笑着问道。
“应该不会吧,夏大人您上次不是和我说了嘛,皇上召回张孚敬那是必然之事,是思考已久的谋略。”九叶答着,心里又想起了自己当初和夏言那番对话。
“是啊,方献夫在内阁首辅的任上可是累积了不少势力,和张孚敬的矛盾也渐渐地显而易见,张孚敬一党的势力已经大大减弱,趋于瓦解了,这时候方献夫作为一颗棋子,已经没有多大作用了,自然是要被赶下台去…”夏言直到现在还为自己这番再正确不过的预测而感到骄傲。
“而且方献夫在内阁首辅的职位上做的确实不怎么样,跋扈之势直逼张孚敬,可是政务能力却比张孚敬差了一大截,这样的内阁首辅,皇上是肯定不愿意要的…”九叶在一旁补充说道。
“嗯,确实是这样,方献夫这内阁首辅做的确实不怎么样…”夏言虽然肯承认方献夫做得不好,却不愿意承认张孚敬做得好。
“而且皇上将张孚敬召回来,肯定也还存着念及旧情的成分,可是张孚敬却不知道珍惜,将仅有的这一点旧情都消耗尽了,恐怕经过这次张延龄案,皇上是不会再对张孚敬念旧情了。”九叶在一旁说道,尽管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