翊王眯了眯眼睛。
齐永顺却急了,他捉住小沙弥:“小师傅!你把我的名帖递给你师傅没有!”
“递了。”小沙弥点点头。
“那你师傅怎么说?!”
“师傅说他病着,不宜见远客,请两位施主回吧。”
“不、不可能!”齐永顺有些失态,他失魂落魄地后退两步:“母亲、母亲可是他的亲侄女,他、他怎么能……”
小沙弥摇摇头,转身准备离去。
而翊王面上没说什么,可是实际上却对齐永顺投过去了一个冰冷的眼神。
季权站在旁边,面儿上什么表情都没有,心里却早已经把齐永顺嘲笑了一遍——如果攀攀亲戚就可以见到虚窗,那么为什么那么多年来诸位皇子费尽了心机,都没能请动他出山?
皇后这边看来也并非表面上那么波澜不惊,翊王的封地在蜀中,未得皇帝诏命不得擅离。
如今翊王这般不顾及地出现在京城,想必也是有所图谋。
“小师傅,你等等,不如你带我去虚窗大师的禅房外,容我与他说上两句话吧?”齐永顺不死心,追上去两步又拉住了小沙弥的衣服。
这次,小沙弥还没说什么,翊王却寒着脸开了口:“行了,别在哪儿给本王丢人现眼!本王也是狗屎蒙了心才会相信你这套说辞——”
他顿了顿,压低声音哼道:“若虚窗大师这般好见,便也轮不着本王这个远在蜀中的什么事儿了!”
齐永顺面红耳赤、灰头土脸,夹着尾巴慢腾腾走回到翊王身边。
而翊王走了两步,突然回头看向季权,他丢下齐永顺来到季权身边深深地看了季权一眼:“季公子,本王刚才并非同你客气,本王知道你是个聪明人。”
“明人不说暗话,本王的心思你肯定知晓。我看过你在国子监中所做文章,季公子——京城这方水怕是容不下你的,不若到天府之国、本王定奉你做上卿。”
齐永顺一愣,在翊王看不见的地方,狠狠地咬紧了嘴唇。
而他看向季权怨毒而带着恨意的眼光,一点儿不拉地全部落尽了凌玄寅眼里。
“季权今日是陪母亲来的,王爷洞察世事,想必知道季家情境,蜀地辽远,季权不愿抛弃母亲远行,更不欲成就什么大功业,王爷看错人了。”
“呵,”翊王笑了笑,凝眸看了季权一会儿:“季权,本王会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的。不过本王也给你这个承诺,本王今日所言在你季权这儿,永远不是戏言。”
说完,翊王转身便走,甚至看都没有看齐永顺一眼。
齐永顺呆呆看着翊王远走的背影,回头来看了季权一眼,忍不住讽刺道:“季兄,翊王殿下这般看重你,你却这样不知好歹,我真是替你着急!”
季权笑了笑,心想你跟着翊王——那才是真的着急。
“施主叫……季权?”
这时候,那个小沙弥却突然眼睛一亮,反过来拽着季权的袖子笑起来:“阿弥陀佛,施主竟然就是季权?!真是佛祖菩萨显灵,叫小僧在这儿遇上施主你!”
季权愣了愣,也不管什么齐永顺了,他蹲下身来:“小师傅,怎么你找我有事儿吗?”
“嗯嗯——”小沙弥摇头,笑起来一双小眼眯成了一对缝儿:“不不不,不是小僧找你,是小僧的师傅找你。”
“你的师傅?”
“是的,小僧的师傅法号虚窗,正是方才这位齐永顺公子要寻的大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