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,他既回来了,便不会再让这帮人如意。
平昌将军府的兵权,他要。
祖父和母亲,他更要他们活命。
所以龚雅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,他文武双全又来自皇帝不会防备的龚家;他智谋无双又善用奇袭,定能助他平三山之乱。
只可惜,季权虽知龚雅之名,但九世重生从未曾得见。
如今明知他宿在鸾凤阁内,日日前往拜访,却也终未能面。
今日的鸾凤阁似与季权想象的有些不同,本该门庭若市、人满为患的三层小楼前竟被重兵把守:门窗紧闭、哑无丝竹。
记得昨日来时,大堂的龟公说今日是个大日子——鸾凤阁的头牌清倌央鸟公子将为诸恩客献最后一舞,然后脱离秦楼从良。
央鸟是鸾凤阁的头号清倌,身段婀娜、舞步轻盈能做鼓上舞,容颜姣好、男女莫辨,更有着一副天生的好嗓音,一咏哀曲能使人泫然落泪。
季权不是来凑这个热闹的,但他知道龚雅是央鸟挚友。
脱离秦楼算得上是小倌一生中的大日子,何况是央鸟这样可谓“功成名就”找了个归宿的。所以季权赌龚雅必会到场,但没想到——鸾凤阁似乎正遭人清场封锁。
门口围满了不满的人群,老鸨赔着笑一遍遍向众人解释着什么。
“妈妈你们鸾凤阁还讲不讲信义?!我们大老远凑足了银子赶来,就为了见央鸟公子一面,怎么还有闭门谢客的道理!”
“这位爷您消消气,央鸟、央鸟他今日是真不能见诸位,真的不能!诸位还是请回吧,里头的那位贵客我们都得罪不起”。
“什么贵客?!”一两个有头脸有财大气粗的,上前很不客气地推了老鸨一把:“你鸾凤阁开门做生意,来的便都是贵客!何况是央鸟那小东西自己提出来的要做这一舞、难道你们还要言而无信?!”
“虽说央鸟与诸位有约定在先,但、但这最后一舞,诸位、诸位还是……请回吧!我……我实在……”
老鸨说着,身后围着鸾凤阁的士兵上前两步,竟将几个出头的都给粗暴地格开去。看着那些明晃晃的刀剑,众人骂骂咧咧,却也不敢再硬闯上前。
看来央鸟的这“最后一舞”遭人截了胡,本是“报恩还情、作别过去”,如今似乎被个有权有势的阻止,直接禁止了央鸟出场跳舞。
看着人浪汹涌,也不知龚雅在不在其中。
季权无奈地摇了摇头,既然来的不巧,那他也没必要留在这里凑热闹。却恰恰在他回头欲走的时候,头顶上传来了一声带着点挑衅的清朗声音:
“妈妈你这便不厚道了不是?在场诸位都知道央鸟今日做‘最后一舞’,大家上赶着来给妈妈你送银子、见他最后一面,怎么妈妈你这般同钱过不去。”
“就算要死,恐怕妈妈你也得叫我们做个明白鬼!”
季权抬头,看见一个叼着草杆的年轻人斜靠在树杈上笑得十分痞气。
他的脸隐约同龚正有几分相似,季权眼睛微微一转,心跳快了起来。
妈妈一见他,“哎唷”了一声“我的祖宗”,连忙提着裙子跑到树下,冲那人深深作揖:“龚少爷,您可少说两句!里头真真是个大人物,我、我若能说,又怎会存心同各位过不去。”
“啧——”那人一跃从树上跳下来,啐了一口、吐掉嘴里的草杆子。
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三重小楼紧闭的窗户,然后他突然扬声道:“小鸟他又不是真的鸟,王爷你打个金笼子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