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不用药化开呢?这种药应该不太难找吧?”
“最初是有意想留下来。我视之为耻辱,想记住这段经历,以此提醒自己。”
“后来呢?”墨舒没放过他话中“最初”两个字。
“后来……”霍长风轻一笑,“后来觉得不过是个伤疤罢了。我身上伤疤多了,还费神管这个小的干什么?”
墨舒第一次,对某个人有了那么些许……略微的敬意。她帮霍长风将铠甲整理好,退开一步。
霍长风转身看见她的动作,“怎么了?”
墨舒望着他。他身上盔甲硬冷,肩头上已有落雪,头顶红羽盔缨在风中微微颤动。风雪中,他的眼睛却发亮,像融进一片破碎的星光。
墨舒将竹笛双手捧到他面前,“今夜我听到了世上最美的笛声。”
霍长风微一愣,随即笑了,亦双手接过竹笛,“这是我得到的最高的褒奖。”
飞雪寒风中,似乎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事物已悄然变化。
因为晚上几乎没睡,所以天快亮时回去躺下后,墨舒一觉醒来,开门一看,日头都开始偏西了。
“喜东!”
喜东不知从哪里钻出来,“公主?”
“有饭吃么?”
“有的有的,将军走前吩咐做了,一直在灶房热着呢。”
墨舒点头,“端来吧,我还真有点饿。”
饭菜端上来后,墨舒开始吃饭,喜东就在一边儿站着。墨舒觉得别扭,“你要想吃,就坐下一起吃。”
喜东连连摆手,“不用不用,谢公主,我吃过了。”
墨舒边吃边道:“吃过了你还盯着我吃?”
“啊?”
墨舒叹了口气,“你这么看着我怎么吃?”
“哦、哦……”喜东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。
墨舒放下筷子,“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?”
喜东犹犹豫豫地道:“也、也不是……我就是以为公主会有什么事跟我说……”
墨舒道:“我有什么跟你说?”她想了想,“我没什么事儿啊。”
喜东道:“哦……我还以为……”
“以为什么?”
“没、没什么……就是,我今儿看见将军出了房间,看着公主的房门傻笑了好久,我还以为……”
墨舒没管他以为什么,而是在想:傻笑?霍长风?
她实在不能将霍长风和傻笑这个词联系在一起。不过,按照喜东这个表述形容的能力,八成是要偏离事实十万八千里。“行了行了,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你们将军去,我没什么事儿。”
“哦……”喜东摸了摸脑袋,出去了。
墨舒将手里拿着的书卷扔到一边,百无聊赖地看了看滴漏。已经戌时过了,怎么不困?
也许是今儿起晚了。墨舒这样想着,打算出去转悠。反正也睡不着,待在房间里太无聊了。
开了门,入目是一片黑暗。玉林城原来是西戎管辖,没有什么宵禁,现在大燕朝廷没派城守来,暂归霍长风管辖,也没下令设宵禁。但城中百姓晚上也是几乎不出来的。
因为原来西戎统辖玉林城时,城中的西戎人大多是驻军,剩下少部分是原西戎边境的牧民。玉林城失陷后,大燕百姓都沦为了西戎人的家奴或者军中杂役。这种生活下,哪里会有百姓夜晚出来在街上走?更不用说夜市之类了。
守在院子里的喜东见墨舒出来,上前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