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一截的安图回头看到他摔在地上,使劲喊道:“小风哥哥,不能停!一直跑!一直跑,就能回家了!”
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来的。
“霍长风?”墨舒半天没听到回答。
霍长风从回忆里出来,轻描淡写地道:“有一天,我记得是端午节,那个部落的西戎人发了疯,我差点被打死,躺在马棚后面等死的时候,想起那天是端午节,说端午节游子都要归家。他听了,趁着部落里的人都睡得沉,就带我跑了。”
“你自己跑回了关内?”
“是啊,回了关内。”霍长风淡淡笑了一声,“可我忘了,我早就没有家了。”
墨舒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。她没再说话。
霍长风也没有再说下去。两人就这么沉默下来。
傍晚,大军歇脚,埋锅造饭。墨舒接到了墨谷的人传来的消息。
墨舒看完,对霍长风道:“咱俩一人猜对一半。”
霍长风将碗递给她,“什么?”
墨舒道:“墨谷传来消息,投毒一事最终的结果是龙门关守将常永杰心生怨怼,不念驰援之情,反生谋害之心,假借赐酒之名,内藏毒药,罪大恶极。已经撤了职押解回京了。接任龙门关守将的是何凯,慕容铎的人。”
霍长风点头,“何凯此人我知道,虽然打仗上没比常永杰强多少,但行事有度。”
墨舒指着信:“这儿还说,对于你‘中毒方解’便继续领兵的事,皇帝的态度是‘甚慰,于早朝再申收复两州之事’。”墨舒将信甩到一边,“这叫什么‘甚慰’?你甚慰就要表示表示啊!”
霍长风道:“有没有表示倒在其次,我只盼大军的粮草冬衣能及时补给。”
墨舒将信拾起来捻成灰,“唉,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。”
喜东凑过来,“公主,我能问个问题吗?”
墨舒拍拍手,“问吧。”
“咱们在山里走了这么远,树高林深的,您这信鸽怎么还找得到啊?”
墨舒道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?墨谷有一种专门用来追踪的蛊,将母蛊下在人身上,子蛊下在信鸽身上,这样,不论多远,每个人对应的信鸽都能找到主人。”墨舒笑着晃晃指头,“当然,这待遇也不是墨谷的每个人都有啦。”
喜东腹诽:公主这话说的……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啊。
霍长风道:“用蛊的话……会对人有什么影响吗?”
墨舒摊摊手,“没有啊!哦,要是非说有什么影响的话,母蛊要是死了,子蛊肯定也就跟着死了。”她笑笑,“所以,在墨谷有个‘信鸽都死了’的梗。”
“公主,是什么啊?”
好吧他们不懂“梗”这个梗……墨舒举例道:“比如我跟师兄开玩笑,就会说;‘师兄你出门在外可要小心点儿,别哪天我回墨谷一看,你的信鸽都死了。’就是这么个意思。”
喜东琢磨了一下,恍然大悟道:“哦!就是说,墨谷的信鸽还能用来知道在外的人是不是安全呢!”
墨舒点头,“是的没错!”
霍长风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