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打个酒嗝,接着又一个,连打几个。他不好意思地笑笑,“我一喝酒就容易打嗝。我跟你说,我幺姨在市长家只管做饭打扫卫生。早几天部长让她捎带看下贺利心,结果人没看住不说,为追贺利心还扭伤脚,现在还跟家养伤呢!”
闹半天,敢情这小子能进市政府走的是他幺姨的关系。余大炮心下暗感慨,如今什么都得靠关系,市长家的保姆那也是无冕之官啊!看来往后还真得好好笼络洪方,当下劝起酒来更是殷勤。
“这家菜做得不错,你看还要不要再加两个你喜欢的……”余大炮话没说完腰上一麻,扣机震动起来,是医院呼的,“哎呀,对不住,我去回个电话。”
吧台有电话,余大炮回过电话匆忙结了账,转来连声跟洪方说着对不住。刚才医生在电话里告诉他,许茂生输完液下床去上厕所半路摔倒在地,又吐血昏过去了。
余大炮匆忙赶去医院,戴着痒气罩的许茂生直到晚上九点多才苏醒,他面白如纸看去极度虚弱。
“醒了?今天这事都怪我,我要早点回来你也不会摔倒。怎么样,感觉好些没?”余大炮站在他床前问道。
许茂生抬手欲摘去痒气罩,余大炮摁住他,“别乱动,我去把医生找来。”
医生来后去掉痒气罩,把痒气管直接插到许茂生鼻孔里,他眨下眼,冲余大炮笑道:“不怪你,是我自己不小心。”
“晚上是你在这陪护吧?”医生问余大炮。
“是,是我。”
医生点点头,看看许茂生,想说什么又没说。走到门口,稍作迟疑,随后又调转头走回床前,“你这样子明天出不了院,先在这输几天液,等好点还是去省里看看吧。”
“你就实话告诉我,我到底患的什么病?”许茂生费力巴拉地说完,张嘴微喘着气。
“你这病我们目前无法确诊,否则也不会让你上省里去瞧。你好好休息。”医生看向余大炮,“有事再叫我。”
送走医生,余大炮坐在床尾连叹几口气,许茂生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我死不了,别叹气。”
“我说你心还真宽。”余大炮侧过身瞪着他,“你怎么就知道你死不了?”
许茂生扯出一个虚虚地笑,“丫丫还没长大成人,虎子也才三岁多点,我死不起呀。”
余大炮头一甩,死不起,不代表不会死。
“明天你不能出院,我去呼老马,让何秀琴明天过来这招呼你。”
“别!别叫……”许茂生情急下欲翻身坐起,已起身准备朝门口走去的余大炮见状喝道:“你看你这人,哪来的这么犟?多住几天让她过来招呼你怎么就不行啊?”
不管余大炮如何劝,许茂生还是执意明天出院,“我的身体我知道,没那么娇贵。歇一晚,明天准能缓过劲。”
微喘口气,他又说:“这病啦,不能惯着。你越惯,它越兴风作浪。我没事的,放心,啊?”
“好好好,我不叫她来,你歇着,少说点话。”余大炮叹口气,扯扯裤腿,在床尾坐了,“说来说去还是怨我,当初就不该把何秀琴介绍给你!要不是我当年好大喜功跑去找老何支书非给你落户到他们村,也就不会有你跟她的这桩姻缘。”
“都是命,不怨你,真的。”
“什么命不命的,人最不该的就是信命!我调去豆子坝那三年也曾信过命来着。可现在我不信,不仅现在不信,将来也不会信。这人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