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温暖、融洽、却令人窒息的味道。
对燕凌川而言,不论是家人还是朋友,都是奢侈的羁绊,除了影响他出剑的速度,动摇他拼死一战的决心之外,没有任何用处。
大约是他身上的那股嫌弃劲儿太过明显,大伙儿即使再饿,也不敢先动筷子。香喷喷的早饭就在眼前,大伙儿只好统一眼神,殷切地望着燕凌川,一个个馋得跟落难乞丐似的,趴在桌子上咽口水,画面要多蠢有多蠢。
燕凌川十分冷静地想,笨蛋果然是会传染的,于是他果断自救,扭头就走。
沈昀折扇一开,得意地拦住了他的去路,贼兮兮地道:“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件事。”
这家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奸计得逞的嘚瑟,让人真想把他拎过来海扁一顿,燕凌川觉得自己都快忍成了神龟,咬牙切齿地道:“说!”
沈昀趁其不备,终于成功地揽住了燕凌川的肩膀,将他强行按回原位,笑眯眯地道:“乖乖吃了这顿早饭,咱俩的账就一笔勾销。”
燕凌川一把打掉肩膀上的贼手,挑眉问:“就只是这样?”
沈昀点头。
燕凌川一言九鼎,二话不说坐下。
温沛之心中一喜,站起来正儿八经地向燕凌川作了个揖:“燕公子,你打退了那股神秘的黑烟,救了客栈所有人,还替我付清了这段时间的食宿费用,此恩此德,无以为报,请恩公受我一拜。”
燕凌川越听越不对:“等等——我怎么不记得我有替你付食宿费用?”
沈昀一惊,这才想起还没跟温沛之对好口供,于是赶紧岔开话题:“行了行了,一点小事,燕公子不会跟你计较的,快坐下来吃东西吧。”
偏偏陈官宝这个咋咋呼呼的混小子,丝毫不会看人脸色,大大咧咧地说:“燕大哥,你就别装了,谁不知道你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啊!说是要杀了沛之,可扭个脸就给人把食宿费和药费都付了,就连那醉汉都是你出钱葬的。其实在客栈里伤了人,你心里可愧疚死了吧?”
燕凌川活在世上这么多年,压根儿就不知道愧疚两个字怎么写,直接给他气笑了,干脆继续套话:“然后呢?”
沈昀立刻往陈官宝嘴里塞了一口饺子:“吃你的早饭吧,小少爷,话多必死。”
店小二接着补刀:“可不是嘛,燕公子怕我们这些下人被掌柜的怪罪,就连打坏的桌椅碗碟都赔了,简直是菩萨心肠啊,掌柜的还说……”
小二话音未落,立刻被沈昀眼疾手快地塞了一块烧饼过去:“你可别说了吧,快吃东西吧!”
燕凌川额角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:“掌柜的还说了什么?”
关山雪伸出两根手指,正对着燕凌川和沈昀,还十分嘚瑟地左右晃了两下:“说你们俩是好到穿同一条裤子的关系啊!对了,燕大哥,之前我误会你要杀沛之和道长,所以用雪岭银针刺了你一下,反正你跟道长关系这么好,应该不会跟我计较的,对吧?”
“对你个头!”沈昀自暴自弃地用折扇挡住脸,准备慷慨赴死。
毫不知情的温沛之送了他最后一程:“放心吧阿雪,我舅舅还跟我说,燕公子和沈道长连鞋子都是佳偶天成的同款,料想如此小事,燕公子定不会计较的。”
“……”还佳偶天成的同款?
燕凌川怒极反笑:“沈昀,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啊?就出去了一个下午,你竟然能搞出这么多事来!”
沈昀干笑两声:“好说,好说。”
“你这个……”燕凌川话音未落,沈昀忽然觉得后背一烫,整个人便被他扯去了身后。
紧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