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里吹出了一个晶莹的鼻涕泡，然后“啪”的一声，破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燕凌川嫌弃得快发疯，甚至小幅度挪了挪自己的腿，可糖糖抱得太死，小小的身子跟着他的腿抖了一下，眼泪鼻涕糊全糊在上面，哭得更凶了。

    二哥二嫂连声道歉，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劝糖糖，但三岁的小孩子不需要讲理，只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。

    燕凌川仰头望天，叹了很长的一口气，终于认命，将哭得脏兮兮的小丫头抱了起来，顺手拿了包油纸的手帕在她脸上胡乱一抹，然后嫌弃地将手帕丢在一边：“再哭，我揍你哦！”

    如愿以偿的糖糖抱住燕凌川的脖子，踩在他腿上得意地蹦跶了两下：“沈哥哥，给我讲故事。”

    燕凌川不轻不重地踢了沈昀一脚：“听见没有，快给她讲故事。”

    沈昀折扇一合，幸灾乐祸道：“燕兄，孩子喜欢你，让讲个故事而已，你用不着这么吝啬吧？”

    燕凌川咬牙：“她喊的明明是你！”

    沈昀蹲下身子，让小丫头可以轻松平视他的眼睛，笑道：“糖糖，你指给哥哥看，你想让谁给你讲故事呀？”

    糖糖不负众望地指着燕凌川：“他讲。”

    燕凌川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沈昀得意地扬了扬眉：“这下没话说了吧？”

    燕凌川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，心想：自从遇上了沈昀，他就从来没走运过，别是命中的克星吧？

    糖糖伸了伸小短腿，不满地催促：“哥哥，讲故事。”

    燕凌川板着脸，生硬地道：“我不会讲故事。”

    糖糖小嘴一撇，乌溜溜的眼睛里含着泪光，大有一举哭倒长城的凌云壮志。

    燕凌川实在是被她哭怕了，咬牙冲沈昀道：“喂，你还不管管！”

    沈昀故作惊奇道：“她一又不是我的孩子，二也不是缠着我，我管什么？”

    燕凌川急道：“没听见小丫头一直喊你么，你就一点儿也不心疼？”

    这话倒是有点戳心窝子了，沈昀喜欢小孩，不管小孩多难缠多不听话，他总有用不完的耐性似的，每次听见糖糖哭，他自己倒先撕心裂肺了——但也不能就这么便宜燕凌川啊。

    沈昀扬了扬眉：“你刚才叫我什么，我怎么没听清楚？”

    燕凌川咬牙，强忍住打人的冲动：“沈道长，沈真人，沈大侠，爱听哪个你自己选行了吧？快把熊孩子哄好！”

    沈昀终于如愿，扇柄在手中欢快的一转，挽出一个漂亮的扇花：“君子怕小人，小人怕恶霸，恶霸怕吹着鼻涕泡儿的小姑娘，当真是一物降一物，有意思，太有意思了！”

    燕凌川的脸黑成了锅底灰：“再废话就把你剁成两半煮汤喝！”

    “噗。”沈昀没忍住笑出了声，宠溺地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子：“糖糖，这个笨蛋哥哥不会讲故事，沈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好吗？”

    糖糖收了眼泪，左看看这个哥哥，右看看那个哥哥，只觉得都好看得不得了，在“我该选谁”中自我纠结了半晌，兴趣缺缺地问：“讲什么故事？”

    沈昀想了半天，干脆把自己的陈年旧事搬出来糊弄：“就讲‘三醉海蜃楼’的故事，好吗？”

    哪知糖糖翻脸比翻书还快，一扭头就埋在燕凌川胸口嚎啕大哭：“呜呜呜，不要，剑仙的故事我都听阿雪姐姐讲过几百回了，要听新故事，呜呜呜……”

    沈昀一脸震惊地望着关山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