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知在他身边坐下来,脸上的怀疑还未褪去,两只眼睛照旧上下打量。
宋远被她看得十分不自在,往回收了收腿,一不小心拉到了受伤的地方,差一点他就要痛呼出声,亏得他用另一只手掐着大腿这才忍住。俊朗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,但是只要稍微在用心看一眼便能察觉到里面藏着一丝别样的忍耐。
拂知心思敏感细腻,自然看出来了,只是他不愿意说,她也没必要非得戳穿他。男儿心气高,有些事情并不想被人知道,她也不会去做那种追根究底惹人嫌弃的人。
“原本想散一散心,却不想遇到这种事,也只好在府里待着了,便是要出去也只在附近转转就好。等官府将人拿到了,兴许就太平些了。”
宋远想起那张眼睛里盈满泪水的秀气小脸,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将药拿回去。他不想与拂知说这个事情,救助官府捉拿的人,要是真查起来,他一个人承担尚好,万一要是将拂知他们也跟着受牵连,他真不敢想……
拂知深深地看了一眼宋远,见他心事重重的,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下去,最后只是说:“那你早点歇着,我先回去了。”
宋远有点吃力地站起身,笑若春风地送走拂知,等关上门的那瞬间,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,那个时候他像是疯了,对自己居然下那么狠的手。好在是皮肉伤,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好。
拂知回到自己的屋子里,不急着睡觉,坐在那里发呆。
妙春让人准备好了水,过来问道:“小姐,先沐浴吧,我往里面撒了花瓣。”
拂知站起身走到衣架前,一边脱外衣一边说道:“明儿起你多留意表少爷的去向,切记不要让他发现,不知道为什么,我这心里总是有点不平静,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。”
妙春先是一愣,她实在想不明白,小姐不是很喜欢表少爷吗?怎么好端端的让她盯着?难道是表少爷不规矩,做了对不起小姐的事情?这样未免太过分了。
拂知看妙春一脸气冲冲的样子,当即明白过来,笑道:“别胡思乱想,我不是那个意思,你照着我说的话做就是。”
拂知虽然知道宋远是个有分寸的人,但是她现在将宋远当成是自己的所有物,总想知道更多有关于他的事情,若是他真的遇到了难处,自己说不定也能帮他一把。
妙春应了声是,而后伺候着拂知进浴桶。
冒着热气的水面上浮着花瓣,那白皙如凝脂的肌肤上流下几滴水珠,水声清脆,乌黑的青丝在水中舒展,更像是一幅画。
热意沿着四肢流淌,浑身都舒服很多,拂知的额上沁出汗,她的唇也变得如鲜艳欲滴的樱桃般动人。
而宋远的日子显然没有这么好过,他胡乱擦了一把脸,待屋子里没有旁人在这才从怀里拿出药在伤口上涂抹。多管闲事有时候不会有什么好下场,但是他看到那双无助害怕与渴望活下去的眼睛就想到爹过世那年,娘哀伤的神情,宛如天崩地裂。
娘在他不在的时候才会躲起来和父亲的牌位说话:“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,若是我们的日子能好过一些,要是有给你看病的钱,你也不会就这么丢下我们娘俩走了。”
这世上最为难过的莫过于亲人阴阳分别,他只是不忍心,他更相信自己的眼光。
第二天宋远一大早就出去了,妙春远远地跟着,见宋远去了药铺,捂着嘴乱想:“难不成是表少爷有什么难言之疾?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来看大夫抓药?那要是真有什么,小姐可怎么办?”
妙春稍一胡思乱想就差点把人给跟丢了,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