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这个男人从石板翻出,银光蓦然间闪出一小刀,如一把小刀并豆腐,轻轻松松插在燕择身上。
但这一插也好,把一身幻觉插没了,看不见那楚慎了。
可笑他听到那“叛徒”二字,竟真有一瞬间恍惚而心痛。
男人忽放开匕首,燕择就从心痛转到身子痛。一瞬间天旋地转,他从四人高的莲花台重重摔到地上,面色青而紫,浑身上下每一份肌肉都痛得颤搐,竟能忍住一声不吭。
方道长如见救星,赶紧指着半死不活的燕择道:“他没死透,你再补一刀!”
面具人提醒道:“我要你杀了除他以外的所有人,他得活。”
方道长猛点头:“他活着可以,但我和谢大师都被点了穴,烦劳阁下帮个忙。”
面具人摇了摇头,语气带点对听障人士的悲悯:“你还是没听清,我要你杀了燕择以外所有人,包括谢天回和你自己。”
方道长的脸色瞬间从惨青过渡成灰黄,惊惧成了他最后的代表色。
面具人折了他的脖子,然后用剑刺死了谢天回和刘无德,几个呼吸的功夫,这墓室里又只剩下燕择和他两人。
面具人走到他身边,燕择只勉力撑起身子,“你独独留我一个,想怎么着?”
他得知道这一切从何而来,嘴还能动,就不能停。
可这人不说话,燕择只能叹道:“我落你手里也活不了,至少让人做个明白鬼吧?”
这示弱有些敷衍,面具人还是怜悯般开了口,“他们死这儿,只因他们生的时辰太巧。”
“他们生辰八字都是吉时,有什么不好?”
“不是不好,恰恰是太好。这样生辰的人不适合下墓,倒适合用来做祭品。”
燕择眉头猛一跳:“你杀他们是为了祭神?”
这什么可笑理由?这人脑子在岩浆里泡过?
面具人却道:“谁说只有神灵值得献祭?我杀他们是为了祭一个人。”
燕择不屑道:“这人难道比神仙还了得?”
面具人道:“神仙做不到的事儿他却能做到,你说他了不了得?”
燕择忽有些不好的预感,“别告诉我这人是李璇川。”
面具人笑了:“他当然是李璇川,除了李璇川还有谁值得我这么干?”
燕择先是愣住,下一瞬怒火燃遍心田。
竟然真是为了李璇川?一个死了千百年的人?
疯了!疯得简直不能再疯!而他最后竟要死在这疯子手里。
还不如被楚慎活活打死,无关爱恨,那起码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。
面具人道:“李教主要破土而出,就得开启‘四阳九阴太乙阵’,要开阵就得有祭品,他们七人为此而死,这是无上光荣。”
燕择道:“他们是祭品老子算什么?更高级点儿的祭品?”
面具人的语调微微上扬:“你是燕择,你怎能和他们一样?”
这口气像他们两个认识,燕择开始回想他见过的人。
想了一路找不出,要是勉强找个人,这人口气倒像楚慎。
(楚慎忍不住道:“……你见过的所有混蛋都像我吗?”)
燕择想站起,面具人忽把手放他肩上,掌一发力,他体内便像有两把钢刀来回绞。接着这手一路从肩到脖,再从下巴摸上脸,最后停在眼角,动作温柔是温柔,只令人脊背发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