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灵冲抢先问道:“出了什么事儿?”
纪玄通和苏逢真到现在还未回来,莫非出了意外?
那下卒道:“今早有外地客商路过青天观,他们见观门系了几匹好马,进去一看,发现夷光殿里死了人。”
秦灵冲声音一颤道:“死的是谁?”
说完他就知道自己犯了错,因为五杰的目光都跟着微微一闪。
他问这话的情绪不太对,一听就像知道些什么。
“这倒不清楚,只知那夷光殿中有八具尸首,没有一个是熟面孔,都是昨晚刚死的。”
秦灵冲诧异道:“八具尸首?昨晚刚死的?”
道观里不是只有纪玄通和苏逢真吗?怎么凭空多了八具新鲜尸体?
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?死的到底是谁?
————
苏逢真往胸口一看,心立刻凉了。
曾插在燕择身上的那把匕首,如今正插在他的胸膛上。
他一头热血因此而熄,不敢置信地看向纪玄通,仿佛想问一问这东西是不是他插的。
纪玄通看向他的神情却三分悲凉五分惜,这仿佛是他首次露出正常人的感情。
“你莫怪我,若不是你非为了不相干的人忤逆我,我还真想和你一起走下去。如果没有你,就没有今天的我。”
他说的话苏逢真已听不懂。他懂的是心跳正渐弱,听的是生命一点点从胸口溜走的声响。人到这一步已是尽头,再无后路。
这时门外忽传来人声,脚步急急踏踏,似不止一人。
如今已是傍晚,秦灵冲已走,还有谁还会来这儿?
无论是谁都不行,纪玄通提了软剑一卷,苏逢真就觉得脖子一痒,像被什么东西叮了一口。
他目光往下一沉,脖颈上已多出一条淡淡的血线,原来如此。
他抬眼看纪玄通,见对方一脸伤悲道:“对不住了,师弟。”
这是这人在夷光殿留下的最后一句话,说完人就翻墙而出,再未看这师弟一眼。
苏逢真却捂着脖子不肯死,纪玄通不知是气力不足还是心软,那一剑没能立刻要了他的命,导致他还能再喘一会儿气,不过也只是一小会儿罢了。
楚慎却在他身边蹲下:“按着伤口别动,节省气力,什么都别说!”
燕择这时道:“我问你几个问题,是的话就眨一下眼,不是就眨两下,行么?”
他刚说完就被楚慎一记眼刀刮住,“他快死了,不是问这些的时候!”
“就因为他快死了我才问,你就揣着慈悲一边儿站吧。”燕择转头看苏逢真,却发现对方用另一只手从身上掏东西,颤颤巍巍掏了半天,摸出两张符,一张被他贴在井口边缘,另一张又塞了回去。
做完这些他就仰面倒下,干脆利落地断气了。
燕择瞧得愣了,好半会儿才站起身来,似已看到了自己的结局。
这下好了,复仇的机会不再有,翻盘的日子不会来,他和楚慎就只能做一对孤魂野鬼,一辈子这么飘下去!
为了什么?就为了一个死了一千多年的李璇川?
楚慎不说话只看天,他觉得这天有月无星,单调如一张白纸,于是目光往地上一落,发现这井口也像一张邪恶的嘴在笑,井旁的大树更是枯枝张扬,没一处看得顺心,连寂静都透着股恶意。
“别这般灰心丧气,我还在这儿呢。”
楚慎和燕择一惊,猛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