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眼,司机的畏惧让他如坐针毡,张景揪紧了衣服,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受对方的善意了。
“我……”他想下车,少年先开口:“走吧。”
从后视镜里看少年,对方正看着窗外,看起来无比恬和,张景突然觉得这个人带着与他本人那幅清冷面容不符的天真,善良到傻气了。
他都这个样子了,怎么还敢让他上车?
“你不怕我这是传染病吗?”
司机闻言不自在起来。
少年看向他,反问:“看一眼就会被传染的那种吗?”
张景被他问得一怔,过了会儿扯着嘴角笑了,“你叫什么名字啊?我叫张景,弓长张,风景的景。”他还没开始变声,声音还没完全褪去幼稚,听起来格外绵软。
“简岷,简单的简,山字岷。”
文盲张景小声“哦”了一声,不知道山字岷到底是哪个,偷偷记在心里,准备回家查字典。
脸上和胳膊上的痒意还是没消退,他忍无可忍伸手去挠,也不敢狠抓,很快就缩回手。
简岷注意到他的小动作,从后面拿了条干净毛巾和矿泉水递过去,“不知道有没有用,可以擦擦。”
张景迟钝地接过水,他看向对方,小声说:“谢谢。”
简岷略微颔首。
张景把毛巾浸湿敷在胳膊上,冰凉的水缓解了痒,他从后视镜里偷看简岷,翻来覆去地想,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