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青苗只是耷拉着头一个劲地用手抹着眼泪,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袭上紫苑的心头。
当他们几个跑进祁夫人的院子,来到祁夫人床边的时候,才发现陆云泽已经先他们到了,正神色凝重地坐在床边给祁夫人诊脉。过了片刻,他收回手,抬头看了他们一眼,然后打开药箱里,拿出一瓶白色的粉末,和了水给祁夫人服下了。
做完这一切,他默默地退到了一边,祁玉迫不及待地走过去,趴在床边,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,声音颤抖着问道:“娘,您这是怎么了?”
祁夫人表情木然地看了看他,很快目光又移开,在屋子里面慢慢地搜索着,最后落在了紫苑的身上,紫苑忙走过去,挨着祁玉坐下。
“娘,我在呢!”她说道。
祁夫人颤抖着将手从祁玉的手里挣脱,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,两行泪很快从她污浊的眼里缓缓地流了下来。
紫苑只觉得心里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,鼻子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发酸,她伸出手去给她擦着脸上的泪水,脸上挤出了一丝笑,道:“娘,您这是怎么了?好端端的哭什么呀?”
“还不是因为她!”
站在一旁的杏儿再也忍不住满脸的悲愤,怒目看向躲在门口默默哭泣的霍青苗厉声说道。
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在同时齐刷刷地看向了霍青苗,霍青苗的目光接受到他们的“问候”,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。
“杏儿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祁玉看着霍青苗,静静地问道。
霍青苗的瞳孔在瞬间扩大,又在瞬间缩小,从她进入祁府以后,从来没有见到祁玉的表情如此冰冷过,也从未从他的嘴里听到过如此没有感情的声音。
恐惧,从未有过的恐惧,在一瞬间顺着毛孔侵入了她的身体,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个不停,她下意识地摇着头,喃喃说道:“不,我不是有意的,我不是有意的……”
“杏儿!”祁玉的眉梢微微一挑,声音陡然大了起来。
杏儿也被祁玉的反应吓了一跳,咽了一口唾沫,指着霍青苗说道:“是她从月苑回来以后,不知道为什么,整个人就跟发了疯一样,跟夫人说……说……少夫人的孩子没了!”
紫苑一怔,然后猛地回过了头去,只见祁夫人紧闭着双眼,泪水不断地顺着紧闭的眼角滑落,她一下子都明白了。
她知道祁夫人有多在乎那个孩子,所以她才会极力地隐瞒此事,没有想到……
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、挫败感涌进心头,她没有再看霍青苗,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去。
祁玉的目光却一直没有从霍青苗的脸上移开,霍青苗感觉到了,却根本不敢抬头和他的视线交错,她咬着嘴唇,倔强地站直了身子,身体却又不争气地似乎随时都会跌倒。
终于,祁玉缓缓地收回了视线,又落回到了祁夫人的脸上,动了动嘴唇,脸上瞬间换上了一抹笑意,柔声说道:“娘,别伤心了,紫苑和我说,她以后还要给我生好多好多孩子呢!”
祁夫人的嘴唇轻轻地颤抖着,却始终闭着眼睛没有睁开。
陆云泽默默地站了一会儿,眸色低沉地说了一声“我去给夫人煎药”,然后走了出去,走过门口的时候,他没有看霍青苗,也没有说什么,就好像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。
霍青苗就这样突然被所有人孤立了起来,她慢慢地止住了哭泣,然后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