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！她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沈昭仪、刘昭仪，或者说惠妃、庄妃、瑾妃，包括本宫，位分都比你高，岂不是连本宫也欺人太甚了？”

    贵妃直截了当地打断姜如是的话，平平淡淡的语气，却叫人脊背寒凉。

    “臣妾不敢！”姜如是吓得瑟瑟发抖，泪珠子掉落下来，小声啜泣着，“臣妾……臣妾……”

    贵妃嗤笑，一张明艳动人的脸上却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：“瞧你那点出息，来，上前来。”

    姜如是畏畏缩缩，贵妃在她眼里就像披着猫咪外皮的老虎一样。

    她颤抖着上前，唯唯诺诺，在贵妃伸出手的那一刻本能地往后瑟缩了一下。

    贵妃依旧眉开眼笑，手悬在半空中耐心等候，姜如是哭着凑过去。

    “啪！”地一声！

    那原本看似要温柔抚摸的手掌忽然变成凌厉的巴掌，劈着风重重拍下来！

    “啊！”姜如是哭叫一声，捂着脸瘫坐在地上，惨兮兮的模样，什么脾气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认清你的身份。”贵妃眼底一片幽深，云淡风轻地看着自己微红的手掌心，吹了口气，“是狗就要听主人的话，否则就要挨打……你原是本宫宫内的婢女，祖坟烧了高香才得到喝醉了的皇上宠幸，是本宫一步步扶持你坐到今天的位置，你可别以为麻雀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。”

    贵妃的一番话毫不留情地撕开姜如是伪装的面具，那时日已久的面具早已与皮肉紧紧相连，此刻叫她羞愧难堪、鲜血淋漓。

    “是……”姜如是浑身如筛糠般颤抖，泪眼朦胧，泣不成声，“奴婢知错……”

    贵妃满意地点点头，冷笑道：“不过，你倒也算聪明，这些年不仅知道往上爬，还会拉拢几个下头的。”

    姜如是愣了愣，脸上还挂着泪珠：“娘娘，您是说姚兰儿她们？”

    贵妃啜了口茶，算是默认，随后把茶撂在桌上：“顾清欢如今正蒙盛宠，无数只眼睛盯着她。倘若她出了什么意外，整天叫嚣着跟她势不两立的你，岂不是众矢之的？”

    姜如是懵懂地听着，似乎望见皇上大发雷霆将她打入后宫的悲惨，只觉脊背阵阵发凉。

    贵妃将姜如是的反应尽收眼底，继续循循善诱：“区区小事而已，交给他人去办即可，何必引火上身？”

    姜如是神色茫然，眼神却越来越坚定……

    娘娘的意思是……

    “这茶凉了。”贵妃瞌了下眼，不紧不慢地站起身，朝着殿外走去，风姿绰约，仪态万千。

    离开前，贵妃幽幽留下一句话：“如今正是鱼儿得水之时，与其绞尽脑汁抽干池里的水，不如给鱼儿更多的……养料。”

    姜如是凝视着贵妃离开的倩影，身体还保持恭送的姿态，眼底闪过一丝杀意。

    她大概明白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凤寰宫中，贵妃心情愉悦，在铜镜前梳妆打扮。

    于她而言，姜如是成功与否都有利可图：胜了，不必亲自动手便可铲除几个碍眼的家伙；败了，她将成为她更有利的棋子……

    贵妃喜上眉梢，呵兰吐金：“传令下去，本宫宫内新到了一批储玉国进贡的柑橘，特邀众嫔妃姐妹们于明晚前来我凤寰宫品尝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