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欢睨了采薇一眼，吩咐道：“采薇，你去拿些桂花糕来。”
“是。”采薇毕恭毕敬地回答，随后便退了下去。
顾清欢俯身，轻轻捶打自己的小腿，小霞见状，连忙蹲下身子替顾清欢揉捏着她的小腿。
“说吧，现在只有你我二人。”顾清欢靠在椅背上，回想方才的种种，她断定小霞是有意为之。
小霞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，似有斟酌道：“小主，也是奴婢自作主张……”
“无妨，有话直说。”
“前两日小主吩咐奴婢给沈昭仪送去几盒点心，奴婢到绯烟宫门口的时候，恰巧遇到水芙和贵妃娘娘身边的婢女在交谈着什么。二人躲在石柱后面，举止鬼鬼祟祟，奴婢担心……”
“你是怕沈姐姐害我？”
“啊！奴婢不敢！沈昭仪与小主情同手足，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？”顾清欢压低声音，眸光冰冷。
小霞不敢抬头，犹疑着说道：“只是奴婢担心……那贵妃娘娘会借沈昭仪之手，对小主不利……”
随后，小霞仿佛下了某种决心，抬头眼眶微红，恳切的望着顾清欢：“小主，实不相瞒，奴婢曾经侍奉过熹充容和兰昭仪，二位小主……均非意外之亡，而是受歹人所害！”
闻声，惊地顾清欢手一颤，不小心打翻手边的景蓝瓷杯，香茗洒出来，冒着热气。
小霞连忙收拾狼藉，却被顾清欢止住。
她面色铁青，冷眸微眯，红唇翕动：“你继续说。”
小霞只好收回手，继续说道：“其中，熹充容的命运最为悲惨。皇帝登基三年，当真膝下无子？实则不然。熹充容当年便有了身孕，只是最初的症状不太明显，仅有偶尔恶心、呕吐等表现。熹充容自己还未知晓已有身孕，便被旁人所察觉……因此，熹充容是被歹人所害、误食马钱子中毒而亡！”
马钱子！
听到这三个字，顾清欢的手情不自禁地攥紧，想到前段时间中了轻微马钱子的毒，依然有些后怕。
“可怜的是，熹充容至死都不知她曾怀有皇帝的子嗣……太医往上禀告时也只称中毒身亡，只字不提流产以及大出血一事。”
小霞声音悲切，眼眶中滚动着晶莹的泪花，仿佛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之中。
顾清欢心中揣揣，指尖发颤：“此事，皇上未曾追究吗？”
小霞垂眸，满面愁容地摇了摇头：“太医早被买通了，皇上也并不知晓熹充容曾为他怀过龙嗣……”
说着，小霞眼神黯淡，有些心惊道：“小主，这些皆是奴婢无意亲眼所见……”
小霞闭上眼，脑海中涌出那日熹充容在床上毒发，鲜血染红了床榻的悲惨场面……
那时候，若不是她假装什么也没看见、什么也没听见，想必她的下场就和另一位当时在屋内伺候的宫女一样——投井自尽！
顾清欢察觉到小霞身体颤抖，想着她独自承受隐忍了这么久、这么重的压力，也难为她了。便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。
随即眼神飘忽……马钱子，这用毒的手法如出一辙。
她低低地开口：“想必背后这人，权势大的很。”
小霞抹了把眼泪，带着哭腔道：“不仅如此，此人如今依旧风光无限。”
顾清欢暗下目光。
那人张扬跋扈、恃宠而骄，胡作非为了那么多年，皇上当真一点都没察觉吗？
她忽然轻嗤一声，唇角嘲讽，卷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